6分17秒04，斯文·克拉默明白这个成绩意味着什么。他没有任何可能登上领奖台了。

在这场男子速度滑冰5000米比赛中，35岁的荷兰名将被安排在第一组登场。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出场顺序。“我知道我必须滑进6分10秒左右才有可能夺得奖牌。我想试试不成功便成仁的战术。我本可以用更安全的方式滑到6分12秒或13秒，但那对我毫无意义。很遗憾，没有成功。今天，一切都不在我这边。”

克拉默选择了非常激进冒险的战术，从比赛伊始就开始全速冲击，他在前1500米的所有计时点成绩均好于最终夺冠的瑞典人范德波埃尔。但克拉默已不再是过去那位令人敬畏的王者，他大修过的身体已经老迈。比赛中段开始，克拉默不断掉速。今天这个成绩，是他自2006年以来五战奥运会速滑5000米的最差表现，名次同样如此，人们很不习惯要在第9名的位置上才能找到“斯文·克拉默”。

20岁时初登奥林匹克舞台就摘得银牌，克拉默就此成为速滑5000米的代名词，温哥华、索契、平昌实现三连冠，并三度打破奥运会纪录，克拉默是第一位实现单项三连冠的男子速滑选手，而他拥有9枚奥运奖牌，也是速滑界的一项纪录。

万事皆有终。北京将是克拉默的终点站，这一点早已不是秘密，去年10月，这位荷兰传奇就对外宣布了这一决定。

“我以为我能在混合采访区里走得比6分17秒更快一些，但显然，我没有成功。”下场后的克拉默一度神情沮丧，但他很快走出了情绪，混合采访区里的绝大多数记者都在等待这位即将告别的老王者，想听听他最后的感言，“那么多人采访我，我想我可以把这当成一种赞美。当然，不是为了今天这个结果，而是为了过去十五年。这个故事的寓意只有一个——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场5000米。”

这个事实不会有改变的可能。退役并非克拉默一时兴起，一切都有预兆。他曾在世锦赛5000米赛场上收获包括八金在内的十块奖牌，但在家门口海伦芬举行的2021年世锦赛上，克拉默的战绩跌落到第21名。严重的背伤让他无从发挥，不得不选择在2021年5月动了手术。“我知道这是一次冒险的选择。我有时也会问自己：‘真的应该动这次手术吗？’也许事态并没有像我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克拉默并没有恢复到过去的状态，不仅因为伤病，也因为年龄。在今年新年前举行的荷兰选拔赛中，克拉默拼尽全力夺得了参赛资格，“为了来到奥运会，就不得不在圣诞节和元旦之间赛出一场完美的比赛（荷兰选拔赛的传统赛期）。这次我的确又做到了。但我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其实这场5000米并非克拉默真正的告别战，他仍将出战随后的团体追逐赛和集体出发两个项目。但只有5000米，才是这位老国王的私属领地。而今天，这里有了新的主人。打开新的一页，就会盖上旧的篇章。

作者：文汇报特派记者 谷苗

编辑：陆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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