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
陈歆耕著
作家出版社出版
陈歆耕的文化随笔很好读,读的时候不累,读完却有沉重之感。这也许就是他文章的魅力,促使着我每见必读,常常还是放其他书而先读。
他的新著《美人如玉剑如虹》是由“文坛呓语”“枕边书语”“浮光碎语”等专辑构成的文化随笔集,内容很杂。作者也深知这一点,便喻之为其故乡的土菜“杂烩”:“拙著与家乡菜也有共同点,就是‘杂’”,然而也因为杂而“风味独特”。
和陈先生的许多文章一样,这本书我看得很快,并如前所说,看得快而不累,可是放下后却又沉重得很,只好再拿起来重翻一遍,以期这份沉重能在纸页间散去——我肯定是失望了。陈歆耕的文章,爱憎分明、褒贬分明,有些是爱之深恨之切,因为满怀期望而失望;有些是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情怀在文字中润物无声,如草原上的涓涓细流。这是我看《美人如玉剑如虹》后的感觉。面对现实的沉重,面对“少见有锐气、血性、风骨的‘野花’批评家,多的是‘家花’评论家”的现实,作者也深知笔下的文字是“如何乏力”,但他明知乏力却一篇接一篇地写,只是为了树立批评的公信力,他一直在朝这方面努力。
因为知道当前文艺批评的症结,作者写起随笔来就有的放矢,文章也多了几分锐气、血性、风骨,这在《人格“攻击”与人格“批评”》《吾喜“野花”胜“家花”》《诗人们,别再闹腾了》等篇章中可窥见一二。作文时,贬起来,陈歆耕笔下毫不留情;同样,褒起来,也不吝赞美之词,《挺立津门的批评旗帜》等文章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对文艺批评“横挑眉毛竖挑眼”之外的陈歆耕。这是作者文章的情怀。这份情怀,在文章之外,更多地体现在《文学报·新批评》的创办和维护上。
“新批评”当时一出来,便搅动了整个批评界。在作者及“新批评”同仁看来,文艺批评有“胡吹乱捧”“抽象否定、具体肯定”“毫无章法,只从个人好恶、缺少专业分析”等症结;“新批评”是为了给真正敢讲真话的批评家提供了一个平台。这些都被作者写在《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写在〈文学报·新批评〉创刊三周年之际》中。
对于龚自珍,作者专有一本《剑魂箫韵:龚自珍传》。在此之外,此书还收了《在龚自珍和鲁迅之间“扯扯淡”》《龚自珍的儿子是不是“卖国贼”》两篇文章,前一篇将龚自珍和鲁迅作比较,这一课题可写成一本或数本专著,陈歆耕在几千字的篇幅中从思维方式、思想关注点、精神思想资源等方面对他们作了简单而有识见的比较。另一篇就龚自珍的长子龚橙是不是卖国贼来作专门的辨析,这也是书中最长的一篇文章,篇幅占了全书的十分之一。这样的万言长文,在陈歆耕的作品中是不多见的,由此也可看出他对泼在龚橙身上的污水何其愤怒。
在我看来,随笔之随,在随意、在随心。随意、随心,不是随便,心意之随,在精心雕琢。陈歆耕的这些随笔,当然并不都是精心雕琢之作,但正如陈歆耕所言,人生如踩西瓜皮,滑向哪里都未可定,能得二三有筋骨的文章也说不定。
作者:毕亮
编辑:薛伟平
责任编辑:蒋楚婷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