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歌》
梁 超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二○一八年五月出版)
本书作者梁超在全书最开始提到托马斯·曼的言论“如果没有死亡,地球上很难出现诗作”,无独有偶,和他同时期的德国作曲家理查·施特劳斯的代表作之一《死与净化》也是以“死亡”为主题,用音乐表达了对“死亡”诗意化的思考。事实上,不仅是施特劳斯,从 20世纪初期“表现主义”在欧洲音乐界兴起以来,随着各种现代主义创作技法的确立,很多重要作曲家都对“死亡”进行过各种方式的表现。
这些表现,从某种角度上说,逐渐摒弃了浪漫主义时期对 “死亡”美的描述,而更加接近“死亡”本身残酷的一面,是一种音乐上的“残酷美”。例如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中对少女献祭的描绘,戈雷茨基在其风格转型期间的重要作品《第三交响曲“哀歌”》中母亲思念在战争中死去的儿子的描绘,以及书中提到的作曲家潘德列茨基的代表作 《广岛受难者的挽歌》中对遭受原子弹轰炸的人类的描绘等等。“死亡”“悲剧”“冲突”这些主题,在20世纪各个艺术门类中都占有重要而独特的地位,而本书非常精彩地对它们进行了深入而独到的阐述。
尽管这本书涉及 “哀歌”“悲剧”和“消极”的美学,但还是一本蛮好玩的书。说好玩,当然不是书的“娱乐性”,而是作者有趣的叙述方法,也就是不急于对叙述主题过急地说出自己的观点,而是摁住性子,轻松地将不同时空的前人的相关叙述摊开,建立起彼此的内在联系,加以点评,然后亮出自己的观点。这就要有“硬功夫”了,不仅书要啃得多,还要有足够的敏锐,而这两点,看来作者都不缺,不少章节里都显示了作者丰沛的知识和精当的眼力。
德国的卡尔·雅斯贝尔斯的世界文化轴心的说法,已被广为接受,这是19世纪和20世纪的事了。新的文化轴心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则可以猜测,就是那个新文化一定包含对旧文化的重新估价。这种重新估价也许是对过去的延展,也许是对过去的颠覆,但无不基于对过去的深刻了解和内省,按雅斯贝尔斯的说法,就是“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阅读此书,我便不时地有这种体验。
作者:潘紫
编辑:薛伟平
责任编辑:周怡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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