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谢笑添
五年前,受困于财政危机,阿联酋迪拜主动将从中国香港、马德里、汉堡等六座城市手中抢得的2013年世界游泳锦标赛举办权拱手相让,令外界一片哗然。如今,当年的尴尬已被人们渐渐遗忘,相同的桥段却再度上演。深受国际油价暴跌影响的墨西哥政府上月宣布,瓜达拉哈拉市因难以承担巨额的办赛费用,将弃办2017年世游赛。
成本不菲,受益却寥寥,在瓜达拉哈拉爽约后,这一曾经风光无限的“世界三大单项赛”再度被揭开伤疤。就竞技水平而言,游泳世锦赛从来都是行业内无可争议的标杆。它曾因索普、菲尔普斯等泳坛巨星的涌现而声名鹊起,但如今却遭遇着乏人问津的尴尬。所幸上周,在匈牙利布达佩斯市宣布接手2017年世游赛后,国际泳联的燃眉之急也得以暂时缓解。然而,倘若如今这本收支严重不均的经济账一日无法摆平,游泳世锦赛的寒冬就依然无法过去。
漫天要价 谁愿承担
对于石油收入占比公共财政近三成的墨西哥而言,国际原油价格的暴跌对其本国经济有着近乎摧毁性的打击。据墨西哥《经济学家报》报道,今年1月,该国公共财政赤字相较去年激增18倍,达到了915.44亿墨西哥比索(约合59.14亿美元),而这也被外界视作瓜达拉哈拉市爽约的主要因素。
然而,除却外部经济形势影响,国际泳联对于举办城市近乎严苛的软硬件标准,以及因此不断水涨船高的办赛成本同样难辞其咎。作为2011年泛美运动会的举办地,瓜达拉哈拉市本就拥有着较为成熟的公共设施配件,以及专业的水上运动场馆。在世界游泳教练协会创始人约翰·莱纳德看来,坐落于该城市内的加拿大丰业银行水上运动中心的硬件条件和办赛能力已通过泛美运动会得到证明,它的存在将为墨西哥政府在赛场建设投入方面减压。
但即便如此,墨西哥国家体育机构负责人年初所公布的世游赛办赛成本却依然高达1亿美元。对于这样一项缺乏商业吸引力的单项体育赛事而言,如此高昂的成本显然令人难以接受。更重要的是,作为游泳运动推广者的国际泳联对此却没有让步的传统。
2005年初,当年世游赛举办地加拿大蒙特利尔市也曾遭遇类似的尴尬。由于门票销售低于预期、招商工作进程缓慢,该市在国际泳联规定期限前仍面临千万美元财政赤字,一度被剥夺主办权。尽管不甘申办成本就此付诸东流的加拿大政府加大投入最终夺回主办权,该事件在当年依然颇具争议。“国际泳联并不愿减少自己在赞助商收入中的分成,”时任澳大利亚奥委会主席的约翰·库茨当年就曾表示,“相较推广运动,他们更在乎赚钱。”
巨星断层 商机匮乏
游泳世锦赛并非没有迎来过自己的春天,本世纪以来,索普与菲尔普斯两代泳坛巨星的横空出世曾使其度过一段依靠转播收入即可丰衣足食的幸福时光。然而,再伟大的巨星也终将走下神坛,只有成熟商业模式的建立才能使其长期受到市场的青睐,并驱使更多有天赋的青少年走进泳池。
作为全球流行的大众运动,游泳并不缺乏群众基础,但国际泳联在商业开发上却作为有限。其实,就竞技类型而言,游泳与田径有着诸多相似之处。然而,当国际田联早已推出钻石联赛等商业赛事时,国际泳联旗下除短池游泳世界杯外的大多赛事依然保留着传统竞技类赛事的样貌。商业化程度的匮乏,阻碍着品牌商家们的投入热情。时至如今,国际泳联的官方合作伙伴中也只有尼康与欧米茄在全球颇具影响力,其余多为专攻部分城市市场的地方品牌。
究其原因,其中既有游泳赛事可露出广告展位稀少的先天因素——与田径赛事不同,游泳运动员比赛时仅泳帽露出水面,无法在泳衣上进行有效品牌展示,但也与国际泳联的运作思路不无关联。
对于世界泳坛而言,1999年并不寻常。当年10月,国际泳联首度对“鲨鱼皮”高科技泳衣解开禁令。这一措施的颁布加速了传统泳衣的衰败,也在随后的十年彻底改变了各运动品牌对于游泳项目的营销理念。2008年,速比涛(Speedo)公司设计的第四代“鲨鱼皮”泳衣席卷北京奥运会。由于“鲨鱼皮”科技对于游泳项目成绩的显著提升,逾25家游泳协会的选手不惜违约而改换门庭,彻底建立了速比涛公司在高端泳衣细分市场的统治地位。尽管“鲨鱼皮”泳衣次年遭禁,但阿迪达斯与耐克两家运动巨头品牌却提前选择退出。在美联社看来,“顶尖选手竞赛泳衣价格昂贵、市场规模有限,且开发费用不菲”,“曲高和寡”的市场格局使得手握丰富资源的巨头品牌们纷纷离开泳池。运动品牌对竞技赛事影响力的助推意义毋庸置疑,国际泳联也因此错失了进一步扩张商业版图及影响力的最佳契机。
高额的举办投入却换不回应有的经济回报和社会关注度,迪拜、瓜达拉哈拉们宁愿支付千万美元违约赔偿也不愿继续办赛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当职业体育商业化已成为难以阻挡的趋势,但愿如今的困境能唤醒国际泳联改革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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