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伊朗女性在一次夏季旅行中拍照留念。 资料照片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伊朗也不例外。虽然这里的女性有着严格的着装规范，包括戴头巾、长袖及腕、裙裤及踝、衣衫蔽臀等，但每年，德黑兰都有不少“摩登女郎”穷尽一切办法打“擦边球”，与风化警察斗智斗勇。随着夏天的到来，这一现象尤甚。不过今年，总统鲁哈尼意外放出了“警察不应干涉宗教事务”的言论，在宗教界激起一片哗然，却得到了众多年轻人的热烈响应。
伊朗女性着装大致可分为三个类型：一部分宗教气息明显，她们自上而下包裹在一席宽大的罩袍下，仅露出面部、双手和双脚——这是女性进入清真寺礼拜时的“规范着装”；一部分相对传统，她们大多穿着素色的宽松长裤和及膝的长袖外套，并配以不露发丝和脖颈的特制头巾——这是学生和职业女性的“标准着装”；另一部分则尽显姿色，她们足蹬细高跟，半紧身的衣裤隐约勾勒出身体线条，鲜亮的头巾下经染烫的发丝半露——这就是风化警察的“打击对象”。
伊朗风化警察的职责顾名思义是制止一切“有伤风化”的事情。在内贾德政府时期，记者曾同他们有过不止一次的近距离接触：在重大宗教节日或忌日前夕的夜晚，风化警察都会在德黑兰的主干道上设立路障，打着手电张望车内女性的着装。根据情节轻重，违规者会被处以口头教育、罚款甚至拘留。
然而，年轻人的爱美之心并不能被伊斯兰教严格的着装规范和风化警察的“兢兢业业”所扼杀。借着炎炎夏日，姑娘们本应遮盖手腕的衣袖悄然“缩水”，肘关节以下的白皙肌肤全然不惧怕烈日的暴晒，纤细的脚踝在九分小脚裤下若隐若现。每到这个季节，政府和舆论都要在意识形态与民意间艰难抉择。
通常，面对宗教人士的义愤填膺和爱美人士的我行我素，政府都会巧妙地选择缄默。不过今年，总统的天平出人意料地倾向了后者。在入夏前的一次面对警官的讲话中，鲁哈尼含蓄地表示，警察的工作是执行法律，而不是执行伊斯兰教。
“很多宗教问题的本质是个人信仰。只有当社会问题在法律中明确可查时，警察才有权力介入，”鲁哈尼说。
翌日，鲁哈尼的上述言论在宗教界引发强烈反对。最高领袖哈梅内伊明确表示，执行伊斯兰教义是警察的首要任务。哈梅内伊对此事的介入很快得到其他宗教人士的响应。阿亚图拉玛卡兰·舍拉孜批评说，鲁哈尼的表态给伊斯兰社会的不正之风“亮起绿灯”。专家委员会主席阿亚图拉穆罕默德·雅兹迪则警告说：“行政部门的职责是执行，而非否认伊斯兰教义。如果行政部门否定伊斯兰，那么伊斯兰也可以否定它。”
不过，鲁哈尼的“勇敢表现”却得到了不少民众的认可。年轻女孩玛利亚姆认为，风化警察无权评判民众的着装是否得体，因为本来就不存在相关的明确规范，警察也从未获得来自议会的相关授权。媒体对于这一事件的解读显然比民众“深刻”得多。有观察人士认为，鲁哈尼正从限制风化警察的权力入手，尝试将伊斯兰教义与法律相剥离，从而挑战自身的权力极限，“只不过，他愿意为这一计划作出多少牺牲，还有待观察。”
文汇报见习记者 陆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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