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云南大理有优秀生3年才读1本书,复旦87级新闻系推广阅读
2015年9月17日,云南洱源,计划实施“悦读计划”的洱源县丰乐龙底小学。本文图片均为澎湃新闻记者 李坤 图
在龙底小学,眼前9个孩子闹腾的场面一扫李同新连续几小时开车绕山路的疲惫。
雨水丰富的9月,山上的树长得郁郁葱葱。这个为方便山里孩子上学而就近设立的教学点就坐落在山脚下。
2013年3月3日云南大理州洱源县发生5.5级地震后,位于县西片乔后镇的龙底小学唯一一栋两层砖木结构校舍成了危房。
好在学业没有停下。这两年多时间里,学校仅有的一位教师和一、二两个年级学生都在临时搭建的棚屋内上课。棚屋前后两面墙各挂着一块黑板,两个年级学生面向不同的黑板坐,老师在两头分开授课。
一年前,李同新所在的上海益善公益基金会选中这个教学点作为“悦读计划”试点学校之一。此后,益善基金分两批送来了约500册图书。
9月17日这天,下午不上课。得到老师的许可,孩子们踢踏着拖鞋,像放飞的鸽子一样,叽叽喳喳着跑向校舍一层的教师办公室找书看。
办公室书桌上,几摞书倚墙立着,大多是薄薄的绘本。
2015年9月17日,云南洱源,计划实施“悦读计划”的洱源县丰乐龙底小学。
学校空地上躺着的篮球架,成了孩子们的露天座椅。几个男孩看看自己的书,戳戳别人的书,不时瞄一眼“外头来的人”,笑着露出几颗大门牙,马上又用手里的书挡住脸。
段晓霞蹲在篮球架旁边,对着书念念有词。
她今年9月刚刚升二年级,梳着两条辫子,额头和后脑勺披散着扎不进皮筋的短发,穿着不知是城里哪个同龄女娃的衣裳——上衣是黄色棉T恤,袖管和衣领装饰着豹纹,底下配一条格子花纹的呢裙子,脚上是一双塑料带孔凉鞋。
走近看,她读的是童话故事《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小矮人们惊讶地发现,竟然有人吃了他们的苹果,还睡在他们的床上……”为读准发音,段晓霞语速很慢,且时有停顿。这股读书的认真劲,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她。
坐在学校院子里,李同新要听听老师对孩子们读书情况的反馈。
在包括龙底小学在内的三所完小和两个教学点试点近两年时间后,“悦读计划”9月18日正式启动,益善基金向洱源县148所小学(含教学点)捐赠图书15万余册,帮助这些学校建立起自己的图书馆。
这一计划得到了洱源县政府的支持。洱源县教育局承诺将每年投入50万元,为图书馆补充新书。
“农村的问题还是要靠农村的人自己来解决。”1987年进入复旦大学新闻系学习的李同新和他的同学们期望,在这些孩子中,能够出现改变家乡面貌改变农村甚至改变中国的人,而阅读应当是长期的有效的方式。
2013年,这群复旦大学87级新闻系学生为农村孩子的教育而发起了上海益善公益基金会。在大理洱源,他们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改变这片农村,而这片农村也一路改变着这群人。
发起
2015年9月18日,云南洱源,“悦读计划”启动仪式上,益善公益基金理事长李同新向洱源县八十余名小学校长介绍“悦读计划”如何实施。
在2013年一次小范围的复旦87级新闻系同学聚会上,一个“12.58元”的故事被回忆起来。
故事的主角是来自湖北麻城农村的王乐文。有一天,还在读本科的他收到一张“12.58元”的汇款,那是他的母亲节衣缩食,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刨去邮寄费全部汇给了在复旦读书的儿子。
王乐文又说到了现在,在家乡,仍然有一些贫困人家,全部家当就是一辆平板车,“一推就走了。”
老同学们沉默了。沉默之后,有人提出了设立助学基金、资助农村学生的想法。
“怀旧都有‘怀光’了的一天。有了基金,大家就有了长期的共同的事业。”现在兼着益善基金秘书长的曹斌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说。
几个同学开始寻找助学点。
2013年6月,他们的第一站选在王乐文的家乡麻城。“当地政府极力要求钱要给他们。我们不同意。”李同新回忆。
2013年7月,老同学们找到了大理洱源,这也是班级里唯一一位云南籍同学王峥嵘的家乡。
在上世纪80年代,王峥嵘从老家凤羽镇出发到上海读书,汽车、火车再换公交,路上要花费近一周时间。
如今,洱源仍然是国家级贫困县,2013年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5812元,2014年提高至6864元。
在同洱源县教育局领导沟通,并走访了当地几所学校后,老同学们当即拍板,选定洱源作为助学的起点。
2013年8月,来自海内外的“8713”师生相聚厦门,成立助学公益基金的倡议被正式提出,一下子获得了40多名同学的响应。
基金的名字很快被确定下来。“8713”是这个集体的代号,益善,取自“13”谐音。老班长李同新被选举成为基金理事长,包括曹斌在内的9名同学分别担任理事和监事。
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基金依靠班级同学的力量,募集到100多万元,之后又陆续募集到300万元左右的资金。
按照同学们最初朴实的资助学生的愿望,2013年9月,“薪火计划”首先启动。益善基金选择在云南大理的下关一中和洱源一中对各20名高一新生进行三年高中学费和生活费的全程资助,并建立了结对辅导员制度。
2013年年底,益善基金又启动了“优秀教师奖励”,每年评选20至40名农村教育第一线的优秀乡村教师,特别是民办教师,给予奖金。
家访
2015年9月16日,云南洱源,“悦读计划”前期试点学校石岩进好小学,学生在上读书课。
张雪是第二批“薪火计划”受资助学生。
要找到张雪家并不难,你只要在炼铁镇上问,考到下关一中的张雪家在哪儿,很快就能问到。从镇上考进大理最好的中学,这样的孩子怎么能不被乡里乡亲关注呢?
张雪的妈妈说起女儿,脸上写满了自豪。她只读到小学二年级,丈夫念完初中后几乎一直在外打工,但女儿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都是班级第一。
“她一点都不让我们操心,上学时我从来没有接送过她,她说,‘妈妈你多睡会,我自己去上学’。”张雪的妈妈说。
付勇的中考分数离下关一中录取线差了几分,今年他成了洱源一中的高一学生。在和付勇聊过以后,李同新已基本确定将他列入今年的“薪火计划”资助名单。
在名单最终确定之前,李同新还要到位于乔后镇的付勇家看一看。
“交代一点话我就走了。”见到付勇的父母,李同新忙不迭说道。
“洱源一中每年能有四十多个学生考上一本,下关一中一百个学生中也有二十个上不了一本,在洱源一中好好读书一样的。”
“嗯。”付勇的父母应答着。
“我们每年10个月每个月给450元的生活费,学费住宿费我们都给他出,我们会管他三年。但是对家长也有一些小要求。你的孩子肯定是个好孩子,坚持下来肯定能考上好大学,你们这三年要攒下一点钱来给他上大学,不要花了。他到大学可以申请国家贷款的,再加上你们卖点牛,在生产上投入一点,存点钱下来……”
“好。”
“有的家长会很警惕地问:高中毕业后要听你们安排吗?我说不用听我们安排,我们不要什么回报。我们就是对小孩讲,你们以后有出息后有能力了一定要孝敬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先把家照顾好,有本事了可以帮帮亲戚朋友的忙,再有本事了可以帮一些不相干的人的忙。”
“对。”
“你们要看看付勇每学期的读书情况,看看他的成绩单,一定要去参加家长会。”
“一定要去的。”
李同新现在每年要在洱源住上三四个月,走访学生家庭、确定“薪火计划”资助对象是他在洱源的工作之一。
“每天同样的话说好几遍,一天下来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李同新笑着向澎湃新闻抱怨。
农村学生能够从家庭接受的教育十分有限,大多数家长就像张雪和付勇的父母这样,受教育程度不高,孩子的学习只能寄希望于其自身和学校。
但是,这些继续学业的农村学生身上承载的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希望。
资助学生优先考虑家庭贫困还是考虑品学兼优?
这个问题,“8713”的同学们讨论了很久。最终他们决定优先考虑后者。
“现在的农村,没有你(的资助)就会辍学的学生,基本上找不到。社会在进步,供一个孩子读书没有很难。”李同新说,“农村主要问题不在温饱,而在精神缺失。”
这群“8713”的同学们曾经因教育而受益,如今他们同样把农村的未来寄托于教育之上。
李同新希望,这些由基金资助的学生,能够在精神上有更高的目标,他们或许就是能够改变农村的人。
参与
“我宁可捐款到哥大,我崇尚精英教育。这里太没有挑战性,有什么意义呢?”
益善基金刚刚成立时,担任哥伦比亚大学巴纳德学院校董的倪剑向李同新表达了她的意见。
“8713”的同学已毕业20多年,如今分布在各行各业,媒体从业者、企业管理人员、教师、公务员、自由职业者……20多年的阅历,让大家对基金充盈着自己的想法。
在班级群里,有同学直言,为什么要为农村的孩子推开这扇窗?他们的世界也很快乐,推开这扇窗,他们或许反而会更痛苦。
李同新回忆,一些同学开始是出于同学情谊才加入的。
这两年,同学们的想法在悄悄改变。
在2014年走进下关一中跟学生作过一次讲演和交流后,倪剑颇受震撼。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或者职业音乐人,而我的父母亲则希望我考上一所一流的大学,将来有个稳定的职业,当我的理想和父母的意愿相违背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当您怀揣300美元去到一个全新的国度,去到一所全新的大学攻读研究生,同时还要靠打工来维持生活,完成学业,您靠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信念和精神支撑?”
下关一中的学生向倪剑提了不少尖锐问题。“这里的孩子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他们也很有想法。”李同新说,现在倪剑对基金的工作特别支持。
当“8713”的老师同学亲身走进洱源的学校,或是与这里的孩子有过书信的交流后,他们大多像倪剑一样,更加积极地参与到基金的工作中来。
尹良夫曾经是“8713”的辅导员。如今,他也是益善基金资助学生的辅导员。
“尹伯伯,我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2014年,尹良夫接到一位女学生的短信后,特地请教了自己过去的学生,回复了一条两千八百多字的信息。
“我跟你一样,也来自乡村,而且还因为父亲家庭出身‘地主’,母亲家庭是开纺纱厂的‘资本家’,两个人的父亲都英年早逝,解放后他们双双沦为‘政治贱民’……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我,更是自卑,过度自卑的结果是造成过分自尊,过分敏感……”
“有了自卑心理,就应该去克服,怎么克服呢?就是我要‘自强’,怎么才能‘自强’?就是要从点滴做起,把自己的学业搞好,锻炼自己的身体,每天晚上睡觉前把一天的学习生活在脑子里过一遍,点检一下有哪些进步了,有哪些收获。发现没有进步或收获时,就应该在第二天修正自己的行为。持之以恒,必有收获。”尹良夫写道。
益善基金“薪火计划”要求学生一年给辅导员写两封信,“汇报”所思所虑所惑,鼓励他们与人沟通,辅导员可以用任意形式来回复。
“老同学们笑称‘拿出了20多年前写情书的劲头来写这些信’。有同学习惯了电脑打字,但为了培养孩子们的书信,也拿起了笔。”李同新说。
触动
比起其他老师和同学,直接在洱源负责基金工作的李同新受到的触动更多。
“有一次我们同7位校长座谈,大家都在思考,农村的留守儿童问题是不是真的无解了?”李同新回忆,有校长感慨“孩子没人管,爱读书的小孩成了‘怪物’”。
隔年招生的洱源县三营镇石岩完小,目前共有3个年级74名学生,其中有32人是留守儿童。
“他们大多都是由爷爷奶奶带大,根本顾不上学习,接触和认识外界事物的途径都非常有限。”石岩完小的段校长介绍。
一位来自炼铁镇的小学校长对李同新说,他教了十几年书,还没见到一个留守儿童可以从小学到高中都保持优秀的。
尽管正在受到重视,农村教育依然令人担忧。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博士后李涛在开展半年的田野工作后,发现了一个沉重的事实:在教育层层分流与筛选的过程中,对于绝大多数底层群体而言,重点大学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梦想……这需要家庭持续性的长期教育投资和丰富的文化资本传递,而这两项正好是底层群体相对最为稀缺的资源。
“能不能通过阅读氛围的带动,解决一点点农村教育的问题?”有同学在“8713”的微信群里提出。
在一个弥渡县的受资助学生家里,李同新看到了满墙的奖状。“这个学生家在深山中,从县城过去80公里的路汽车换摩托车要走4个小时。”
“他非常优秀。”李同新强调。
当被问到读过哪些书时,这名学生答道,在初中的3年,只读过一本作文选编。
央视曾报道,2014年,我国少年儿童平均图书阅读量为8.45本,其中城市儿童阅读量为10.73本,农村儿童阅读量为6.51本,低于城市和平均水平。这仅仅是阅读数量上的差距,随着互联网和电子阅读的兴起,农村儿童与城市儿童,在信息获取和阅读质量上的差距越来越大。
这里的学校里并不是没有书。
在上世纪90年代的“普六”计划和近几年的“薄改”计划(全面改善贫困地区义务教育薄弱学校基本办学条件)中,教育部门均向学校发放了一些图书。此外,零零散散的,学校也常收到其他单位捐赠的图书。
但是这些图书的阅读率并不理想。
石岩完小的段校长说,过去学校图书室有七百多册图书,但几乎没有学生借阅,学生的阅读除了课本还是课本。
因为图书室的形同虚设、书太难太旧以及缺少老师父母的辅导等原因,农村学生存在着“看不懂”、“看不到”、“不愿看”等问题。
“一些图书单位借采购消化内存,有的学校同一本书送来几百册。”李同新在走访中发现。
在三营镇白草中心完小一间空教室里,某地机关刚刚捐来的书还成捆堆放在墙角。在最上面摆放着的竟然有好几本诸如初中英语语法这样的中学教辅。
要知道,在洱源县农村的小学,教师在一二年级课堂只能用“双语”授课——普通话和白族话,到了高年级才能完全用普通话授课,学校里还根本没有英语课……
“农村的孩子最怕有知识没文化,从小到大没看过一本课外书,他们最后进城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生存。”李同新说,“做阅读推广可能是最笨的办法,但也可能是最有效的。”
“悦读计划”由此产生。
试点
中等规模的石岩完小成为“悦读计划”首个试点学校,也是最早试水“阅读课”的学校。
“罗娟同学说她看了《母亲与死神》这本书,那你觉得这里面的人物谁最让你感动?”
9月16日上午,石岩完小三年级教室里,赵老师正在跟十几位学生一起上阅读课。被她邀请向大家介绍阅读内容的是坐在第一排的小个子女生罗娟。
“母亲。”罗娟答道。
“母亲为了救谁呢?”
“她的儿子。”
“是不是付出了很多的代价?”
“是。”
“所以天下的母亲是最怎样的母亲?”
“是最善良的。”
“那你看完会不会爱自己的妈妈?”
“爱。”
“大家给她一点掌声好不好?”
赵老师总是在阅读课前半段让学生们自己找书读,碰到不认识的字自己查字典,有不理解的句子再由她给予指点。后半段,她会邀请学生向全班作分享。
因为三年级学生的普通话表达能力还比较弱,她总是用启发式的问题,让学生说出心中所想。
2013年10月,益善基金邀请专家配书,给石岩完小送去了第一批一千多册图书。2014年3月,基金再次送去了第二批图书。
石岩完小对图书借阅做了详细记录,以便向基金反馈。
“第二批尽管书的难度有所下降,但对这些学生来说还是太难了。”一、二批次图书的阅读情况让“8713”的同学们始料未及。
前两个批次图书的选配没有考虑到西部少数民族学生实际的汉语水平。“按照普遍的一二三年级阅读水平来制定的书目,农村学生根本没有办法阅读,上手不易的话他们就不看了。”李同新说。
在2014年9月和2015年3月的两次配书时,基金再次降低了图书的阅读难度,加入了大量的绘本。
“就像我们小时候读的连环画一样,用这些绘本去勾引他们翻书的兴趣。”李同新说。
他反复向澎湃新闻提起两个自己颇受感动的画面:2013年9月,他第一次捧着一摞书扔在石岩完小的讲台上时,底下的学生“啊”地尖叫着冲上来看;在他之后来学校了解借阅情况时,孩子们在超市购物架做的书架旁,站着、蹲着、跪着,在书堆里漫无目的地翻找。
在石岩完小的两年试点中,三千多册图书的借阅总计达到了4560次。
从2014年3月开始登记的“石岩完小五年级班”,一个学期的图书借阅达到了五百多次。
在这本封面脏兮兮,被翻得已经卷角的“图书借阅登记册”上,学生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下自己借的书名、借阅时间和还书时间。
2014年3月31日,罗琴借了一本《狮子王》,4月2日归还;4月2日,张小鱼借了一本《大耳朵图图》,6天后归还;4月17日,杨川借了一本《水浒传》,6月9日归还……
在两年的试点后,石岩完小的段校长发现,高年级学生在阅读课上,已经能够发现问题,就问题发表自己的观点。
“这些孩子长大后,应该就想要给自己的孩子买点书了吧?”在这个自己来过数十次甚至住过好几个礼拜的学校,李同新热切期盼看到孩子们的变化。
推广
2015年9月16日,云南洱源,“悦读计划”前期试点学校石岩进好小学。
今年6月,“悦读计划”确定了向洱源148所小学发放的图书书目。
按照计划,益善基金向每所完小捐赠1300余册图书,包括图画书、儿童文学、卡通漫画、少儿科普、人文历史、少儿文学等多种类,并注明了每本书的适读年级。对于只有一二年级学生的教学点,益善基金给每所学校捐赠300册图书。
“悦读计划”还获得了洱源县教育部门的支持,政府承诺每年投入50万元用于新书的补充,并鼓励各个小学开设阅读课。
在9月18日的启动仪式上,洱源县分管教育的副县长李若虎评价“悦读计划”是符合洱源小学生学习规律的。
“很多学生受社会的影响,传统的阅读活动越来越淡,教学计划也更多是灌输式的。农村娃娃跟城市娃娃不一样,城里到处都有图书馆、科技馆,农村没有,所以推广阅读的方式符合我们农村特别是高寒山区的实际。”李若虎说。
李若虎告诉澎湃新闻,过去洱源县也有来自其他公益组织零星的捐书,书的系统性和针对性不强,像益善基金这样能够结合小学生实际情况的不多,因此,他们才愿意同益善基金一起,把“悦读计划”做得更好。
李同新把洱源县的农村教育比作金字塔,“这些小学在塔底,塔上面的最高点就是下关一中,中间这条线就是老师。”
在他看来,“优秀教师奖励”可以鼓励当地的老师,“薪火计划”是对塔尖学生的资助,是要培养精英,而做好“悦读计划”,就可以影响洱源县在校的两万多名小学生。
“不是所有小孩都会上大学,但是就算打工,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差别也很大。”李同新说。
3年3项计划,益善基金打定主意在洱源县精耕细作,洱源县则给了“8713”的同学们源源不断的交流话题。
“同学们都在群里关注基金的运作,出谋划策。大家希望,‘悦读计划’先在洱源县做起来,把洱源的孩子们‘照顾’好,如果募捐顺利再考虑开拓一个县。”曹斌说。
启动仪式结束后,李同新又一次在他熟悉的山路上穿行。
这一次,他要跟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交流图书馆如何运作、阅读课如何开设,才能不给老师添麻烦又能让孩子们有所获。
“这些书不怕弄脏弄破弄丢,最怕的是学校把书收得整整齐齐,一年后发现书都是新的。”他反复说道。
(出于未成年人保护的原因,文中出现的所有学生均为化名。)
来源:澎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