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静
寒冬时节,海风凛冽,崇明岛最东端的东滩湿地却迎来了一年中最热闹的时节。这里,颇受雁鸭类、鹤类、鹭类、鸥类等水鸟青睐,引来它们筑巢栖息。据不完全统计,相较于2015年,去年来东滩越冬的鸟儿又多了6万余只。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成就了这片“鸟儿天堂”。目前上海地区已记录到的400余种鸟类中,东滩就有290种。在爱鸟人用耐心和毅力艰辛耕耘、守护十多年后,东滩已是一年四季都一副“草长莺飞”的景象,而且鸟儿越“来”越多。
眼下,崇明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又有了新规划,市绿化市容局副局长、崇明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管理处书记汤臣栋透露,保护区将整合湿地生态系统、野生动植物资源、鸟类环志与彩色标旗系放、野生动物疫源疫病监测等方面的研究经验,创建特色生态科研中心,吸引更多国内外人才,用更强大的科技力量保护鸟儿及这片栖息地。
保护区随处“风吹草低现鸟儿”
鸟类是环境状况的优秀指示物,它们用“翅膀投票”,环境不友好的地方绝不“涉足”,啁啾鸟鸣就是生态美的信号。
日前,记者来到崇明东滩湿地采访,只见滩涂浅海、蜿蜒潮沟和芦竹斜影交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芦苇荡蔓延开去,芦叶和芦秆已变成金黄,白色芦花轻柔美丽,风起时随势摇曳,形成波浪,野趣无限。
半空中、芦苇荡的顶梢和杆上、浅浅的水面、泥泞的光滩、长长的随塘河里,散布着大小不同、羽色各异的鸟儿,或发呆、或张望、或鸣唱、或饮水、或追逐、或捉食、或戏水,让人只想停住脚步屏住呼吸,欣赏这些快乐小精灵。
“东滩及附近水域是具有全球意义的生态敏感区。”保护区科研人员马强介绍,“这些年,来东滩歇脚的东方白鹳、黑鹳、白头鹤、小天鹅、丹顶鹤、黑脸琵鹭等珍稀鸟儿更多了,随处都是‘风吹草低现鸟儿’。”
人工设计漫滩岛屿为鸟儿挡风
崇明东滩傍海依江,长江水携带泥沙而来,不断冲击、堆积,现在滩涂还在以每年80-100米的速度向东海淤张。滩涂的水文特征也决定了地势和植物群落的规律性演替:潮下带水域—裸露的光泥滩—海三棱藨草区带—芦苇带,海拔和植物的高度依次递增,不同的生境吸引了不同类型的水鸟。但是,平衡却被一种霸气的外来植物“互花米草”打破了。反客为主的“霸王草”甚至一度迅猛扩散到2200公顷。
2013年,崇明东滩保护区启动互花米草生态控制与鸟类栖息地优化项目,在多年反复试验的基础上,探索出“围、割、淹、晒、种、调”六字诀来清除24平方公里围垦区内的互花米草;在围垦区外,则用药剂治理零星斑块状互花米草。
汤臣栋解释六字诀:先将互花米草群落围住,割掉地上部分,放水淹泡其根部,半年后抽干水曝晒之,而后种上合适的本土植物,再调节治理地的水位。“刈割后将水放到七八十厘米高,淹上半年,互花米草的根部就彻底烂了,斩草要除根。”
保护区为增加鸟儿的活动区域,还人工设计了漫滩和生境岛屿,细心地造成鱼骨、鹅掌和椭圆等形状,岛屿带有缓坡,模仿天然地形,为鸟儿挡风。
据悉,互花米草生态控制与鸟类栖息地优化工程今年将全部完工。
居民社会组织学生共同参与
研究发现,不同鸟类的喙只适应在不同类型的泥沙上觅食,虽然不是所有候鸟都精确使用某一特定迁飞路线和某一块停歇地,但确实有些鸟儿“挑食”“认床”,只使用具有特殊资源的栖息地或停歇地来补充长途飞行中耗损的体能,如果这些地方被破坏,对鸟类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近年来,全球范围内水鸟的数量每年下降5%至9%,极度濒危的个别鸟类下降达26%。经常去东滩研究鸟儿的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马志军表示,随着近些年爱鸟、观鸟人群的增多,人类对鸟类的了解越来越多,可以记录到的鸟儿种类也增加了。虽然全球总体数量在减少,但来东滩的鸟儿却越来越多。“所以,东滩保护区就显得特别重要。”
因保护鸟类的扎实工作,崇明东滩保护区吸引着全球的鸟类和生态科学家。2005年以来,落户保护区的科研项目有100多项,科研机构以这里为基础研究发表的论文和著作近300篇,这里还培养了近百名硕博研究生。
现在,保护区经常邀请社区居民、社会组织、学生参与保护鸟类和滩涂生态;还将割除的互花米草和轮割的芦苇发酵后给附近农民种蘑菇,发展环保生态农业。一些观鸟者和常在保护区“跑滩”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日出时分是东滩最美的瞬间,天水交际处喷薄出一轮红日,将飘满云彩的天空染成血红色,苍茫辽阔的滩涂,由暗渐渐变亮……“朝霞与群鸟齐飞,滩水共长天一色”,他们沉醉在美景中,想用所有诗句来咏诵这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