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徐晶卉

中国有5.2亿英语学习者，创业者一直对英语教育市场这块大蛋糕跃跃欲试，人工智能(AI)时代的到来被认为是个巨大的机遇：如果有一天，与你对话的老师变成了机器，并且能365天×24小时陪你练英语，是否足够颠覆目前的培训市场呢？

这种改变已经发生。上海的沪江网、流利说，北京的盒子鱼等企业都已经研发出用人工智能辅导英语的初代产品，它最核心的优势在于，人工智能的“千人千面”能帮助英语学习者更好的定位与训练，甚至可以脱离真实的老师。但距离“去人化”英语培训模式，还稍显遥远。

用机器实现“私人定制”

我们所熟悉的英语学习场景，一般是以课堂的形式呈现，十多个人围坐在一起，以老师讲授为主。这种被动接受型的学习方式一直有个“痛点”———学习者水平有高低，老师很难有针对性地进行辅导。若选择一对一辅导，则花费不菲。

这根“软肋”却是人工智能的强项。本月，沪上创业企业流利说发布了一款基于人工智能技术的自适应移动英语课堂“懂你英语”，创始人王翌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计算机博士，也是人工智能专家。他告诉记者，人工智能教育类产品，最直观的优势体现在“千人千面”上，即根据每个学习者水平测试和日常训练结果，呈现出不同的课程内容，最终实现机器化的“私人定制”。

在应试英语教育培训领域，基于AI技术的产品来得更早。去年年底，一款名为盒子鱼的在线英语学习软件发布，针对的就是“千人千面”的复习考试。“与阿尔法狗(AlphaGo)一样，人工智能在教育领域可以实现一定的封闭场景训练，通过深度学习、专家系统和自然语言理解，来学习人类的编程逻辑，熟悉人类思考和学习的方式，进而掌握解题方法。”学霸君创始人张凯磊这样解释。

英语学习“无人教育”模式可行吗

纵观人工智能在英语教育领域的应用，比较有意义的争议在于，人工智能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能代替老师这个角色。走在前沿的创业者已经开始“去人化”运作，比如流利说直接采用人机对话的模式，通过云计算对用户的录音进行实时反馈，达到矫正发音、提高口语的目的。这种“无人教育”模式甚至吸引了苹果全球高级副总裁菲利普·席勒前来实地考察。

但这种探索有很多反对意见。沪江网校品牌总经理尤丹蓉就认为，人工智能远没有达到代替真实老师的水平，机器只能代替表面的语言和发音，对于口音纠正、提高口语有一定帮助，但在语义理解上，远达不到人类的智慧。她认为，英语学习的最终要义，是反映学习者的思想，这不是机器能代替的，“能说一句话和能表达一种见解，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目前业界比较认可的一种模式是“真实老师为主，人工智能为辅”。沪江网校总裁宋建宏认为，人工智能的主要作用在于辅助学习者进行英语水平诊断、学习方案匹配，“对于一些考试类和能力提高类的课程，人工智能能够帮助老师更好地了解每个学习者的水平，形成相辅相成的关系”。目前沪江网的后台系统已全面采用人工智能的方式来做水平预判和课程推送，而像好未来、新东方、学霸君等机构则通过机器和算法制定标准，对学生与读物测定评级，完成自适应阅读。

但也有业内人士认为，这种辅助方式通过计算机的简单测算就能实现，大型培训机构都有类似的测试体系，并不涉及复杂的算法和大数据，不是真正的人工智能，更像个噱头。

实现人机自由交谈才是“分水岭”

当一个真实的英语老师与学习者对话，最佳的境界是自由交流，什么话题都能谈。如果用这种标准来衡量人工智能对英语学习的影响，如今的作用着实有限。

一位不愿透露名字的业内人士认为，实现人机自由英语交谈才是颠覆现有模式的“分水岭”，但越过这道分水岭很难。一方面，人工智能走得越深，对于数据和算法的要求也就越高，只有巨头才能办到。另一方面，自由交流依靠的是数据、搜索和运算，每次交互的计算量非常大，与移动互联网的流量消耗相比，它就是个“流量杀手”，在找到优化方案之前，对企业和使用者都是巨大负担。

不过“去人化”教育模式依然是个大方向。去年年底，微软发布了“微软小英”，能覆盖150个场景、20多项对话主题，并且能通过监测用户与机器的互动，建立用户的个人学习档案。在国内创业企业中，流利说已经开始测试限定语境下的自由交流，比如设定“咖啡”一词，就可以像身处咖啡店场景下一样自由交流。或许不远的将来，365天×24小时“无死角”英语培训可以成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