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件始末

小白：大东东，近期各地陆续发生一些利用短信验证码冒用身份的案件，攻击者窃取银行账户、金融类app中的财产，被害者蒙受了极为严重的经济损失，这事儿你知道不？

大东：知道知道，眼睛一闭一睁，发现各个支付平台及关联银行卡内的资金不翼而飞。

小白：你说蹊跷不蹊跷，这盗贼太没有良心了，窃取账户中那么多钱。

大东：贼若有良心还能成为贼？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小白：可怕，我看有一些疑似专业人士分析，说这是一种伪基站实施“GSM劫持+短信嗅探”的网络身份攻击的技术又重出江湖，“GSM劫持+短信嗅探”是什么技术啊？

大东：其实这件事儿还得从短信验证的漏洞说起~

二、短信验证的漏洞

大东：在非智能手机时代，要入侵手机窃取短信是比较困难的——不是不可能，但比较困难。但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入侵手机窃取短信已经变得比较容易。

小白：是啊是啊，现在注册账户都是用手机号注册，登录也是用短信验证码登录，所以现在很多APP都有读取短信的权限，这本身就是很大的隐患。

大东：另外，还有一个功能也有很大的隐患，就是云端同步功能，很多手机都会自动把短信同步到云端，如果攻击者掌握了你的云账号信息，你的所有短信也就手到擒来了。

小白：感觉把自己的短信送到攻击者手里了……

大东：还有就是你把手机丢了……

小白：这是确确实实把短信捧着送到攻击者手里了！

大东：甚至不入侵手机也可以窃取到短信。前几年，有些运营商推出了“短信保管箱”业务，用户可以用电脑在运营商网站上在线读取短信。

小白：得，电脑被入侵了，短信也保不住了。那如果上述几条都被聪明的我避免了，是不是短信就不会被窃取了呢？

大东：too young，too simple。这就要说到“GSM 劫持+短信嗅探”技术了，我们先从伪基站说起。

三、GSM 劫持+短信嗅探

大东：伪基站顾名思义是一个假的基站，一般是由一个主机和笔记本电脑或手机伪装成运营商的基站，利用2G移动通信的缺陷，扫描信号覆盖范围内的手机号码，冒用他人手机号码强行向用户手机发送诈骗、广告推销等短信息。

小白：原来我手机里的垃圾短信都是这么来的。里面还有一些恶意链接总想让我上当。那黑客是怎么知道我手机里的短信验证码的呢？

大东：这就是要说的“GSM 劫持+短信嗅探”技术了，这种攻击的原理是因为 GSM 短信没有加密，所以不法分子可以用一些窃听手法听到短信内容。这种方法是被动的，就是只“听”，不发射任何非法的无线信号。

小白：听起来过程怎么这么简单？这么简单短信验证码就被别人知道了？

大东：因为短信所用的无线信道并不那么可靠。虽然目前国内3G/4G已经普及，但大部分地区只是上网走3G/4G，短信还是通过不安全的GSM网络在发送，而GSM是非常容易被监听的。

小白：不会吧，GSM可是应用最广泛的移动通信系统，这么容易被监听？

大东：你还别不信，早在十几年前，如果要通过监听无线信号窃取短信，所用设备至少价值几十万元。但在今天，数千元就能买到同样功能的设备。

小白：真的么？数千元？

大东：如果要求不高并且愿意自己动手，花上不到一百元也能做出勉强可用的设备。

小白：一百元？这投入成本也太低了吧，简直是空手套白狼。

大东：我这里甚至还有监听短信的方法。

小白：方法？怕不是这起案件是你干的吧。

大东：说什么呢？我没试验过，但是早在2013年，TK 教主于旸就在一个演讲中，谈到过此事。下面这张图就是当时TK教主通过监听无线信号获取到的一条运营商流量提醒短信：

小白：TK教主五年前就注意到了！话说回来，黑客知道了我的短信验证码，登录的时候需要手机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大东：知道你手机号就更简单了，在短信劫持的帮助下，以中国移动为例，不法分子劫持到中国移动139邮箱发送来的短信后，复制其中的链接到浏览器，点击“进入掌上营业厅”，就可以直接看到手机号了。

小白：会不会有点太easy了，easy到难以置信。

大东：值得注意的是，有专家指出，账户被盗刷是多种因素造成的，短信嗅探只是其中一环，根源仍在个人信息泄露。受害者的手机号、平台账号、身份证号、银行卡号等个人信息应该已经泄露过，否则，不法分子仅凭一个验证码，无法完成借款、转账等操作。

小白：这个大东讲过，拖库、撞库、洗库、社工库，黑产运行下的我们都在裸奔。

四、防范措施

小白：这人人都避免不了用短信验证码，有哪些防范措施可以避免被攻击呢？

大东：平时保护好个人的账号、手机号、身份证号等敏感信息，在不同的平台使用不同的账号密码，降低“撞库”风险。

小白：这个科普“撞库”的时候说过了，但是不同平台使用不同密码非人性啊！

大东：还有就是在有条件的平台选择邮件等作为登录账号，并开启人脸、指纹等多种验证方式。

小白：这个可以有，不过手机没有人脸识别功能…..

大东：看到奇怪的验证码和短信，或是手机信号突然从4G降到2G，要马上意识到可能已被劫持攻击，立即向相关支付平台或者金融机构核实。发现资金受损，保留好短信证据，尽快报警。

小白：这个肯定的啊！但是现在就没有一些短信加密的技术来保护我们的短信么？

大东：这个有是有，感兴趣你可以查一查，安全行业内的普遍做法是对交易过程的短信验证码进行加密方案，来保证被劫持的短信不能直接用于交易，但我觉得这个也是脚痛医脚的方案。

小白：那这是对短信验证码泄露问题束手无策了？

大东：办法是有的，可以尝试开通 VoLTE 功能，让短信也通过3G/4G网络传输，增加通过无线监听窃取短信的难度。具体方法是：

当然光靠个人用户的努力，效果比较小，还是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包括运营商、手机厂商和互联网公司。

小白：不说了，我去开通VoLTE功能了。

作者：大东

编辑：顾军

责任编辑：许琦敏

来源：中科院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