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首席记者 王彦
昨天,上海大剧院艺术中心启动了下属上海歌剧院院长的公开选聘流程,截止报名时间为12月12日。自去年底魏松转任艺术总监以来,上海歌剧院院长一职始终虚位以待。此次公开选聘,歌剧院不仅将橄榄枝伸向了上海以外,还递出国门,力邀海外的中国音乐家们。“只要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年龄不超过55岁的都具备应聘资格,且待遇按照国际惯例协商确定。”上海大剧院艺术中心总裁张哲透露,“前期得到风声的一些艺术家已经按捺不住了,有长年在国外艺术机构任职的甚至表态,愿意为了来上海歌剧院任职而放弃外籍身份。”与此同时,美国《纽约时报》一篇预测未来歌剧重镇将往东方转移的文章也把中国歌剧带进前所未有的焦点位置。看起来,上海歌剧院院长的职位充满吸引力。
然而,歌剧院党委书记、常务副院长范建萍话里话外都透出这样的信息——未来掌门人身担重任,挑战更大,其中既有中国歌剧发展现状的困惑,亦有上海文艺院团深化改革的探索需求。一言蔽之,中国歌剧的“英雄帖”好接,但其路更漫漫。
新院长面前有哪三座“大山”
选聘公告中有一段文字可被视为上海歌剧院未来的方向,“进一步提高上海歌剧院的艺术水准,加快上海歌剧艺术与国际歌剧发展的融合,实现中国顶尖、亚洲一流、世界知名歌剧院的建设目标”。心怀远方,但脚下的路仍需一步步走。范建萍坦言,新院长面前有三座大山——“艺术原创、人才断档、市场开拓”。岂止是上海歌剧院面临这样的难题,这三点几乎是中国歌剧普遍的困扰。其中,尤以中国原创歌剧之难居于首位。
原创困境到底在哪儿?上海歌剧院副院长李瑞祥试图从中国歌剧史中寻找答案:“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流行过一种民族歌剧,那是结合秧歌、地方戏曲等民间音乐元素,走出的一条中国歌剧独有道路。例如《白毛女》《江姐》《洪湖赤卫队》等都是民族歌剧的典范。”改革开放后,很多人朝外看的同时发现,在那些带有浓郁民族烙印、糅合了戏曲的中国民族歌剧之外,我们同样需要严格遵循古典音乐样式的歌剧。“因此,一批音乐人开始探索另一种嫁接了西方歌剧特点的新时代中国歌剧,姑且称之为学派歌剧,而处于改革开放前沿的上海正是这一学派歌剧的代表地方。”李瑞祥说,遗憾的是,困扰了我们30余年的难题至今未有很好的解答,中国语言及音乐元素应该如何与西方歌剧的形式调和得天衣无缝,依然是个攻坚项目。这也是新院长任职要求中特意标明“在音乐界有非常高的知名度和良好声誉”的根本缘由,也是上海歌剧院下周就将成立艺委会的初衷之一。
难点在何方出路亦在此
三大难题的破解不会是朝夕之功,但从上海歌剧院选聘院长的具体要求中,可以看出他们破题的思路。
比如市场关怎样过?此次招聘除了对新院长的艺术造诣要求出众,还加了一条“在业内和观众中有良好的知名度和感召力”。言下之意,不仅要在业内权威,最好能让观众也喜欢。范建萍说:“作为歌剧院的一面旗帜,新院长若能有良好的公众形象与号召力,能在市场普及中广受欢迎,无疑能够事半功倍地为歌剧打开推广大门。”
人才培养关怎样过?院长的职责也白纸黑字写明“每年要完成一项歌剧题材的策划,两部经典歌剧的制作、两部歌剧的复排,两年完成一部新创歌剧”。乍一看,策划、制作、复排、新创,每个环节都有大量人才需求,尤其是随着上海市国有文艺院团改革的深入,“十三五”期间上海大歌剧院的建成更是对上海歌剧院的剧目建设、人才培养提出空前要求。但细想来,相比西方有几百部歌剧的储备,如今演的都是旧剧目,中国歌剧正处于快速积累中,部部都是新作,只要有剧目出台,人才的锻炼即水到渠成。
从这一角度论,上海歌剧院新掌门即将面对的难处,何尝不是上海歌剧乃至中国歌剧突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