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学者和翻译家,对西方多种学说达到顶礼膜拜的地步,这容易带来的风险是,其翻译行为不是独立、主动的文化传递,而是成了简单的传声筒,不免流露出文化认同上的偏差甚至误导”。昨天,在沪举行的上海翻译家协会成立30周年座谈会上,上海师范大学教授、翻译家朱振武的一番话道出不少翻译界人士心声。
朱振武发现,在外来著作的引进翻译中,译者由于文化视角的倾向,容易被他者牵着鼻子走,“词意转换中,明显带有一定的倾向,不够客观”。还有,近东、中东、远东等源自西方语汇的翻译,更多带有一种欧洲中心论的视角,缺乏一定的权衡和批判意识。
复旦大学教授、翻译家戴从容说,翻译不仅仅是为客户提供定制商品的手艺,译者也不止是两种语言之间被动的搬运工,而是要考虑到不同文化语境、审美思维的传递。忠实并理解原作特色与风格,才是平等对话的基石。
青年翻译家包慧怡用“看不见的角力或和解”来形容寻觅合适译文的感受,她说,如何妥帖处理另一种语言对母语感受性的侵略、扩充与更新,考验着翻译家的文化积淀。就拿葛浩文翻译莫言的作品来说,他既要准确传递出莫言“高密叙事”的东方神韵,也要兼顾西方读者的审美语境。小说里出现东方神兽“麒麟”如何转换? 葛浩文运用“去东就西”的归化手法,想出了对应的“独角兽”,在业内看来,这种“误读性创造”处理,在突出象征意义的同时,也满足了原文语境要求,又能让西方读者心领神会。
“翻译越来越成为文化自觉的一种形式和表现,译者对本民族文化的自知之明和自信,直接影响到其翻译活动和文本的选择。”朱振武翻译丹·布朗悬疑小说 《天使与魔鬼》 时,遇到生造词“Hassassin”,他触类旁通,创造了“黑煞星”这一新形象。两个词在发音上几乎吻合,而“黑煞”也让读者联想到“心狠手辣”“凶神恶煞”等意指,有音义兼得之妙。
座谈会上,王滨滨、朱振武、李定军、吴洪、张春柏、郑体武、宫宝荣、柴明颎、高宁、裴胜利等10位会员荣获“翻译成就奖”,冯涛、吴正、吴刚、张廷佺、戴从容等5位会员荣获“翻译新人奖”。
本报记者 许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