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红柯不幸病逝
刚刚传来不幸的消息,今天凌晨4点,著名作家、陕西省作协副主席红柯因心脏病突发,在西安去世,享年56岁。红柯的儿子公布了噩耗后,文学圈一片哀悼。许多作家、文学编辑、出版人感叹:这位有才华的作家走得太早了……
▲红柯生前出版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太阳深处的火焰》
红柯,原名杨宏科,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先后获首届冯牧文学奖、第二届鲁迅文学奖、首届中国小说学会长篇小说奖等多项大奖,是全国最受欢迎的小说家之一。著有长篇《西去的骑手》《老虎!老虎!》以及多部中短篇小说集、散文集等,作品多次入围茅盾文学奖终评。
他的去世也是陕西文坛的重大损失。在西安,作家贾平凹等人向红柯的黑白遗照寄托哀思。
▲红柯部分作品一览
“从1983年发表第一首诗到《太阳深处的火焰》,我的创作就是一个核心:火。”红柯生前说,小说原名《皮影》,定稿时改了,“就像一个乡村孩子,有个小名,很土,上学时一定有个大名。”红柯有这个习惯,此前,他的长篇小说《生命树》原名就叫《玖宛托依》,维吾尔语即少妇的婚礼,《喀拉布风暴》原名《地精》,就是沙漠里生长的特别能壮阳的中药锁阳和肉苁蓉。
书中讲述渭北大学徐济云教授带领学生进行皮影戏的课题研究。随着研究的深入,隐秘的“文化阴影”暴露在太阳下:一些实力派民间艺人在单位步履维艰,甚或选择轻生,不能挑大梁的小角色却独步青云……徐教授的初恋情人吴丽梅(新疆姑娘)敏锐觉察了当地的诟病,毅然逃离渭北奔赴西域大漠。《太阳深处的火焰》去年由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一经问世就引起广泛关注,并荣膺去年底第二届中国长篇小说年度金榜领衔作品。
红柯是现实的,同时又是浪漫的,这或许与他的经历有关。红柯有两个故乡,原初的故乡是陕西,还有一个是新疆。新疆是浪漫的,带给他火热;陕西是现实的,带给他冷峻。这两个故乡都成为他作品中重要的文学意象。
“如果说我的文字中裹挟着一股生命的力量,可能得益于在新疆的所见所闻所感,新疆广阔自然常常吸引着我去思考人、自然、生命。”红柯生前回忆说:有一次,我们开着大卡车,在大漠戈壁行走,就像飞机掠过长空,能看见天和地的交界点就像锐角一样,锐角永远不变,忽然就有一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感觉。整个塔里木盆地空无一人,无边无际,云在我头上贴着,天在头顶上,好像天灵盖打开了,灵魂出窍了。
多年后,红柯还记得,他是在1986年7月28日离开故乡关中西上天山的,从那以后,红柯便开始了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他一生最好的十年,在天山南北度过。
▲红柯一家在天山天池
红柯回忆当时带锅炉班的学生实习,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一个冬天,而带驾驶班学生实习就是带一个车队呼啸天山南北,“我们跑到戈壁滩、大沙漠里,有两种植物我印象太深了,一个是胡杨,一个是红柳。”胡杨千年不腐朽,红柳生命力强悍,犹如大漠火焰一样。从那以后,火焰般的红柳一直在他脑海中飘荡。
直到2000年,红柯受邀参加中国青年出版社组织的“走马黄河”写作计划,考察黄河上中游的民间艺术。他走遍甘肃、青海、宁夏、陕西,皮影艺术给红柯留下最深印象。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灯光打在白布上一闪一闪,看着活蹦乱跳的皮影,红柯的脑海里却映现出大漠红柳的形象,一个念头冲撞而出,“正是红柳这个火焰,一下子把人、天地、宇宙全照亮了。”于是,他想把大漠的红柳和陕西的皮影勾连起来,融合进创作。
▲1985年,红柯在陕西汉中
红柯生活在西安,执教于陕西师范大学。陕西这片沃土培育了许多文学大家,路遥、陈忠实、贾平凹、红柯……评论家白烨认为,在陕西作家当中,红柯的作品辨识度极高,异常强烈的浪漫主义风格,在陕西作家当中是少有的。
红柯的作品里,无论飞禽走兽还是草木砂石都是神圣的、有生命的,能读出很深厚、坚定的生命意识。他从来不是简单地写生活,而是写生命,写生命的状态。
就用红柯在小说《太阳深处的火焰》中援引鲁迅的一段话结尾吧: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希望中得救……待我成尘时,你将见我的微笑!”
文汇记者:许旸
编辑制作:许旸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