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传授人》
[美] 洛伊丝·劳里 著
郑容珍 译
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
洛伊丝·劳里的《记忆传授人》(或译为《赐者》)(The Giver)是我在美国访学时读到的一本青少年文学作品,这部作品本是女儿学校布置的家庭阅读作业,我却不忍释卷,一口气读完了这个故事。小说吸引我的不仅仅是跌宕起伏的情节设置,更令我惊叹的是青少年主人公反抗权威的勇气,以及面对人生抉择时独自做出的勇敢选择,青少年成为改变世界的重要力量。
《记忆传授人》提出关于未来社会的反乌托邦观点。小说描绘了一个乌托邦想象世界,在主人公乔纳思所在的社区中,人人生活安逸,没有烦恼和痛苦,也无需忍受疾病带来的疼痛。但人们的记忆却被封控起来,集体记忆和个体记忆都处于缺失的状态。洛伊丝·劳里在纽伯瑞儿童文学金奖的获奖感言中指出:“如果我从记忆的长河中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我们不能生活在一个墙围起来的世界,生活在那种我们全都一样、全感觉一样的只有我们、只有现在的世界中。果真如此,那我们牺牲得就太多了。”
在《记忆传授人》中,权力集中在少数人手里。他们为了自身利益甚至控制了气候。在接收记忆过程中,主人公乔纳思了解到气候控制问题。“气候控制之前是有阳光的”。为了杜绝像龙卷风或暴风雪这种破坏农业的极端天气,社群发挥力量控制了气候。但由于社群精心控制了气候,乔纳思和社区其他儿童都不知道阳光、风、雪、雨或冰雹的存在。就像气候被控制一样,人们的生活也被完全控制了,没有差异性和多样性。这个看似乌托邦的世界打破了自然规律,若记忆传授人去世,那么整个社群就会陷入灾难之中,因为人们不能接受任何改变或差异。
《记忆传授人》提出了差异性和多样性的价值,反对单一性和均质性,也反对极权。20世纪90年代,美国排外主义甚嚣尘上,尤其是对于其他种族的排斥,对外来移民的仇恨。民粹主义抬头,人们感受到“外来人口”正在对传统文化、对本国人民的生活产生冲击,甚至不少媒体认为多元主义是“天真且愚蠢”的。在这种背景下,劳里反而开始思考文化多元性的重要之处,主人公成为了承载过去记忆的“传授人”,他懂得了差异的精彩,同时也感受到其痛苦。
《记忆传授人》四部曲中的儿童都是行动主义者。《记忆传授人》中的主人公乔纳思、《忧郁聚集》中的主人公基拉、《信使》中的主人公马蒂、《儿子》中的主人公加波等,都承担起拯救社区和社会的责任。乔纳思代表着渴望自由选择、热爱多元世界的青少年,这些青少年/儿童主人公对一切事物充满好奇,敢于打破常规并愿意用自己的行动去改变社会。这种形象和20世纪90年代的美国青少年相似,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亚文化,并且在社会上扮演着重要角色,影响着政治、文化与经济的发展。
青少年/儿童担负起引领人类走出危机、指引人们找到解决问题答案的责任。儿童不仅是行动主义者也是治愈者,面对不公正、疯狂和残忍的世界,儿童拼尽全力,还世界以秩序与和谐,治愈被蹂躏摧残的世界。正如华兹华斯所说,“儿童是人类之父”,这些故事中的青少年/儿童正是通过共同努力来改变世界。
(作者为北京语言大学教授、中外语言文化比较学会外国儿童文学研究会会长)
作者:张生珍
编辑:金久超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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