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极海底,躺着一艘名为“里斯本丸”的沉船。二战时期,它来往于日本与中国之间运载战俘,1942年“里斯本丸”号船被鱼雷击没……作家杨怡芬以这段真实历史事件为基点,创作了长篇小说《海上繁花》,日前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
“我在种花,对于花常感到莫名亲切。很多东西感性地凑到一起,成就了‘海上繁花’”。海上有光、繁花朵朵,这是杨怡芬对书名的诗意想象,也是“里斯本丸”沉船往事的灿然一现。在思南文学之家,杨怡芬与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金理,评论家、《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方岩“重返历史现场”,走近沉没于东海之下的二战传奇展开探讨。
“感动和强烈的好奇心引发了巨大的写作热情,希望通过小说方式,唤起人们的自我反省和对和平的珍视。”杨怡芬对侵略与抗争、生命与尊严等主题进行了理性思考,她认为中国人民的淳朴无畏是她以“里斯本丸”号沉船史实进行小说创作的支点。杨怡芬曾出版中短篇小说集《披肩》、中篇小说集《追鱼》、长篇小说《离觞》等,《海上繁花》塑造了血肉饱满、有情有义的中国人民形象,呈现不同国度人民在战火中结下的深厚情谊。
“和平是每个人都渴望的,但也需要警惕和平的脆弱性。通过自我反省和思考,每个人都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保持善意,以共同建设和平的世界。”金理评价,杨怡芬在《海上繁花》中的细节描写和对人性的洞察,提供了复杂人性认知的多面,“而和平的环境就是在一点一滴自我反省、自我克制当中,才能凸现出来。”
方岩认为小说中凸显了战争对人性的改变、故事的层层堆叠。“作者在故事中不断去挖掘史料,重建历史与当下的关系,去理解历史的复杂性,并不断用人物视角去置换,‘换作是我,我会不会去救人’,体现出由己及人,换位思考。”在方岩看来,《海上繁花》表面是一个爱情故事,背后还藏着“历史的幽灵”,但重新反思并不是单向的,而是从历史角度理清线索,进一步思考当下自身处境。
《海上繁花》有两条脉络,一是中日男女青年的甜蜜恋爱,一是“里斯本丸”沉船事件。“两条线的设计是为了构造完整的故事。小说虚构了写作者‘我’,一部分是‘我’与日本女生香织的相识、相知、相爱。另一部分是‘我’写了三个小说,带着小说到香织家里求亲。”她形容写作漫长而匀速,“可持续的慢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让自己与小说有更长时间的接触,二是叙述语调的稳定”。
作为来自舟山岛的作家,杨怡芬谈到了互联网时代给“小地方”作家带来的机遇和突破。“互联网将华文写作与世界连接以后,舟山这个小地方就自动接入这个网络。”她感谢互联网的发展,使她能够与更广泛的读者分享和对话。“小地方的作家也能拥有大视野和蓬勃创作力。”金理鼓励作家们打破地域限制,与世界对话,展现独特思维,“作家的创作力量是无边界的,无论来自何方。”
杨怡芬喜欢诺兰的电影《盗梦空间》,“其中打动我的一点就是,如果过惯了虚拟世界,就回不到现实生活了。因为虚拟世界如此丰富,你会不想出来。这和写小说、打游戏是相通的,虚拟又真实,你会全心投入。如果能遇到全心投入阅读的读者,作者的幸福是双倍的。”杨怡芬表示将继续用写作探索历史的可能性,为读者呈现更多真实而感人的故事。
作者:许旸
编辑:王筱丽
责任编辑: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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