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女性,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
萧红,中国近现代女作家,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鲁迅曾评价她为“中国当代最有前途的女作家”。在她有限的31岁的生命里,写下了《生死场》《呼兰河传》等惊世之作。这短暂却复杂而又艰辛的生命,终成为文学界的一曲悲歌。
作为2018上海静安·现代戏剧名剧展演剧目,大型原创话剧《萧红》将于5月12、13日在上海艺海剧院首演。拥有62年历史的齐齐哈尔市话剧团将以最强演出阵容,在舞台上展现这位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女作家“一生漂泊,一路抗争”的传奇。
话剧选取了作家萧红一生的几个片段,穿插其代表作《生死场》《呼兰河传》里的典型片段,着力表现萧红的悲剧命运和不屈追求,同时也塑造了萧军、聂绀弩、端木蕻良等作家的形象,再现“东北作家群”在国破家亡的大时代勇于追求理想的群体风貌。
2017年9月,话剧《萧红》在萧红的故乡哈尔滨首演。这是萧红的故事第一次走上话剧舞台。该剧在黑龙江省文化厅主办的四省区新剧目调演中,荣获多项第一。
萧红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享有盛名,从她逝后至今关于其生平的传记达80多种,但这些纷繁的萧红生平叙述多有讹误和不实。近年来,因为《萧红》《黄金时代》两部电影的上映,更显出了“戏说”的倾向。
话剧《萧红》则以严谨的学术态度,去理解萧红和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每一位男性,用诗意的方式加以表达。拨开萧红生平的迷雾,呈现一个真实的萧红。不仅展现了她和萧军、端木蕻良的情感经历,更传达出了萧红的文学观念和艺术追求。在经历了苦难和坎坷之后,萧红最终达成了与命运的动人和解。
该剧编剧叶君是黑龙江省萧红研究会副会长、首届萧红文学奖获得者,致力于萧红研究十多年,著有传记《从异乡到异乡——萧红传》、论著《萧红与生命中的他们》。导演邢友江作品获得五个一工程奖、文华新剧目奖、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入围剧目。
“我死后我的作品可能没人看,但我的绯闻会永远流传”
提到萧红,萧军是一个无法绕开的名字。因着鲁迅的提携,二萧在左翼文化中金童玉女般地存在,他们的爱情被他人赞赏,但他们彼此成就,却也彼此伤害。
聂绀弩发表于1946年1月22日《新华日报》上的《在西安》,文中记叙了1938年春天二萧在西安的分手:
朦胧的月色布满着西安的正北路,萧红,穿着酱色的旧棉袄,外披着黑色小外套,毡帽歪在一边,夜风吹动帽外的长发。她一面走,一面说,一面用手里的小竹棍儿敲那路过的电线杆子和街树。她心里不宁静,说话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走路也一跳一跳地。脸白得跟月色一样。她对我讲了许多话,她说:
“我爱萧军,今天还爱,他是个优秀的小说家,在思想上是个同志,又一同在患难中挣扎过来的!可是做他的妻子却太痛苦了!我不知道你们男子为什么那么大的脾气,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妻子做出气包,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妻子不忠实!忍受屈辱,已经太久了……”
接着又谈和萧军共同生活的一些实况,谈萧军在上海和别人恋爱的经过……这些,我虽一鳞片爪地早有所闻,却没有问过他们,今天她谈起,在我,还大半是新闻……
萧军(中)、萧红(右)
一个夜晚,萧军送我、萧红、丁玲、塞克到车站,快开车的时候,萧军和我单独在月台上踱了好一会。
“时局紧张得很,”他说:“临汾是守不住的,你们这回一去,大概不会回来了。爽兴就跟丁玲一道过河去吧!”
“那么你呢?”
“我不要紧,我的身体比你们好,苦也吃得,仗也打得。我要到五台去。但是不要告诉萧红。”
“那么萧红呢?”
“哦,萧红和你最好,你要照顾她,她在处世方面,简直什么也不懂,很容易吃亏上当的。”
“以后你们……”
“她单纯、淳厚、倔强、有才能,我爱她。但她不是妻子,尤其不是我的!”
“怎么,你们要……”
“别大惊小怪!我说过,我爱她;就是说我可以迁就。不过还是痛苦的,她也会痛苦,但是如果她不先说和我分手,我们还永远是夫妻,我决不先抛弃她!”
离开萧军后,萧红的心成了一片荒凉的禁地。端木蕻良也很好,却走不进她的心里。
晚年的萧军曾将萧红比喻成一具小提琴,“拉奏出来的犹如萧邦的一些抒情的哀伤的,使人感到无可奈何的,无法抗拒的,细得如发丝那样的小夜曲。”
想击退寒凉,却来了悲哀。萧红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所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大抵如此。
作者:文汇童薇菁
制作编辑:童薇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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