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昌冬奥会赛场,最具悬疑感的话题除了奖牌的归属,还有挪威男子冰壶队当天比赛穿哪条长裤。挪威人整装待发前,你永远猜不到他们会穿何种花色,甚至连多数队员也不知情。在作为队中“时尚权威”的克里斯托弗·斯维做出决定前,这就是一个秘密。
冬奥会男子冰壶赛场,一支队伍最多要经历12场比赛。为应对突发状况,斯维在登机前往行李箱里塞了24款长裤——情人节那天,挪威人的粉色长裤上绣满了爱心;有时,他们又会在长裤上通过波普排列等方式拼接出本国国旗中的红白蓝元素;更多时候,人们压根无从理解挪威队穿的长裤想要表达的深意,那些款式或许本就没想传递什么特殊信息。
为银装素裹的冬奥会添上一抹亮色的,不止有斯维和他的队友。从钢架雪车选手们纷繁复杂的头盔,到芬兰单板滑雪队内兴起的织毛衣风潮,天马行空的想象从不会被冰雪与严寒制约,他们就这样把赛场演绎成了引领时尚的T台。
冰壶在挪威并非主流运动,即便国家队水平世界一流,其官方脸书账号关注人数至今也不过300余人。有意思的是,由粉丝发起、取名为“挪威冰壶队的裤子”的群组粉丝数却接近50万,几乎是挪威总人口的十分之一。该群组创立于八年前的温哥华冬奥会期间,完整地见证了这支队伍时尚理念的审美变迁。
国际冰壶协会颁布的规则中从未涉及过服装款式,只要求同一队伍的选手统一配色。为了与冰场区分,避免白色服装成了不成文规定,而素雅的深色调自然成了与“冰上国象”气质最契合的选择。可以说,挪威人特立独行的花式长裤打破了这项运动长久以来建立的传统,这一切其实源起一场“乌龙”式的巧合。
温哥华冬奥会前夕,挪威冰壶队遭遇离奇危机。由于长期供货商寄错装备,队员斯维无奈临时肩负起采购服装的职责。冰壶服装本就小众,时间又如此紧迫,在那个网购并不发达的年代,他只能将目光转向较为接近的高尔夫长裤。遗憾的是,即便是高尔夫品牌,符合条件的也仅有一家——以无厘头亮丽配色为卖点的美国品牌Loudmouth。无奈的斯维被迫打破传统。他相中的红白蓝三色组合长裤如今看来颇具设计感,但斯维当时根本未曾考虑过艺术审美,就是想买颜色接近国旗的裤子而已。
比起挪威队在温哥华摘下的冰壶银牌,花裤子掀起的风潮要轰动得多。有人质疑花哨装扮会对对手产生不必要干扰,甚至将此视为对运动的羞辱。但更多人认为,这一猎奇装束令乏人问津的冰壶第一次将影响力传播到了小圈子之外。原本对花裤子态度有些抵触的挪威队成员也很快接受了这一潮流。在队员彼得森看来,“穿着花裤子比赛会增加胜利时的快感,也会加剧失利后的挫败,我们将此视作一种激励。”除了长裤款式上的求新求变,挪威人还曾尝试过扁帽、及膝灯笼裤等极具斯堪的纳维亚风情的装束。尽管曾有传言国际冰壶协会对此颇有微词,但从未在现实中受到阻碍。挪威男队的打扮也成了冰壶赛的一大卖点,以及冬奥会的一大话题。
相比之下,本届冬奥会上装束更出位的墨西哥高山滑雪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参赛服满是恐怖骷髅元素,该队受到了国际奥委会点名批评。其实这套别致参赛服的设计思路源于墨西哥最具特色的传统节日“亡灵节”——也就是动画片《寻梦环游记》的故事主线。显然,冰迷们非常中意这套契合热点又充满死亡重金属摇滚风格的服饰。虽然两位墨西哥选手都名落孙山,但现场观众和线上粉丝都给予他们掌声与欢呼。39岁的女将萨拉·舒尔佩显然对自己的这套衣服很满意,“我想我得到了一枚着装奖牌,虽然不是物理奖牌,但这也很赞。”而据路透社报道,看到“骷髅服”受欢迎的景象,国际奥委会已打消了采取措施的念头。
在冬奥会赛场,猎奇服饰并不少见。最令人错愕的,其实不是选手们身上的装束,而是单板滑雪运动与毛衣在平昌产生的奇葩联系。在单板滑雪男子坡面障碍技巧决赛狂风加飞雪的现场,芬兰队主教练安蒂·科斯基宁一边织毛衣一边指导队员的画面引爆社交网络。早在四年前的索契,这一幕就曾以相似方式上演。科斯基宁此举的目的是为队员减压,收效显而易见。芬兰选手托特利觉得,“每次看到教练织毛衣,就忍不住想嘲笑他,心里也就不紧张了。”这古怪的赛场行为很快风靡了整支芬兰单板滑雪队,一种独特的毛衣文化在队里应运而生——无论教练、队员或队医,织毛衣都成了打发闲暇的重要方式。
不久前,芬兰总统的千金诞生,该国的单板选手们共同编织了一张毛毯作为礼物。而为织毛衣狂热的芬兰单板滑雪队甚至在平昌冬奥会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向着几十位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上了一堂生动的编织课,让自己的独门技艺走出芬兰、走向世界。
(本报平昌2月22日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