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半农
美文 《红花石蒜》 (刊2017年1月 19日“笔会”) 介绍了一种非常艳丽的路边野花———石蒜，文章最后带了一笔，说这种花在宁波乡下有个不上台面的名字：蟑螂花。
其实，上海农村也叫它“蟑螂花”，我们从小就是这样叫的。从网上搜索得知，江苏也叫“蟑螂花”。这种多生于竹园、沟边等处的野花，秋天时会在一夜间突然从地下长出细长花茎，且没有叶子，令人惊讶。茎顶生四至六朵花苞，盛开时花瓣向后展开而卷曲，造型奇特而花极艳，真可谓“洵美且异”。其花有黄、粉红等多种颜色，但我只看到过红色的。
早在2012年11月时，我在新浪博客“6656c”开了个“路边野草花和上海方言”专栏，第一篇博文介绍了“麻将棺材”等八种野草花的沪语名，并配上我拍摄的照片，其中第一幅就是蟑螂花。想不到吸引了不少博友的目光，都说从未看到过这么漂亮的野花。第一个评论的是位女诗人，她先是称赞把“路边的野花拍得这么滋润可人”，接着便问：“这么好看的花为什么叫她蟑螂花？”另一位诗人郭先生跟着说“她的问题也是我心中的疑问，查百度，蟑螂花书名石蒜，又名彼岸花、地狱花，唯独没有蟑螂花的出典”。以后来访的博友也追问，这么美丽的野花怎么会是这名字？ 好在我看到过有关记载，心中有底，回答起来不困难。其实，它在上海历代地方志上都有过记载，如：“石蒜，俗呼蟑螂花，叶如蒜，花瓣碎，色硃红，一名龙爪。”(光绪 《川沙厅志》卷四) 民国时的 《上海县志》 和 《南汇县续志》“物产”卷中也都有记载，内容类似，明显来自光绪 《川沙厅志》，只是都把“蟑螂花”写成了“樟郎花”。《上海地区高等植物名录》 (第二军医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石蒜”条下，也记有别名“蟑螂花”。至于为何叫“蟑螂花”，1934年编纂的 《青浦县续志》 中有记载，大概就是花名的来源吧，原文是：“石蒜，俗名鬼滴血，秋时开花，色殷红如血，多生野田冢墓间，又以其能辟蟑螂，故又名蟑螂花。”(民国 《青浦县续志》 卷二)
我一直以为“蟑螂花”是个沪语词，现在从它在沪、苏、浙吴地三处同一名称来看，它应该是个吴语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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