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间，我在南昌一家书店和读者见面，略谈了一点近年钱锺书研究的概况。交流过程中，南昌大学龚联寿先生告我一件事。龚先生说，师文华和他主编的《江西对联集成》（百花州文艺出版社，2018年）收有张杰一副联语：“玄之又玄，不外老生常谈事；觉吾所觉，何尽天下古今书”（该书第1087页）。龚先生极热情，将原书此页复印一份给我。

张杰早年毕业于上海光华大学，后留在光华附中教书，曾和钱锺书住过同一宿舍。钱锺书研究中，关于张杰史料常见的是两条，一是钱锺书《中书君诗初刊》跋中曾提到，他印此书是“陈君式圭张君挺生怂恿”；二是《槐聚诗存》有1938年诗《陈式圭郭晴湖徐燕谋熙载诸君招集有怀张挺生》。

《江西对联集成》中对张挺生的介绍是“张杰（1911—1974年），字挺生，号拔群，信丰铁石口人。江西大学中文系教师”。关于此副联语的由来，书中提到张挺生的斋名为“玄觉室”，他在光华附中教书时，“钱锺书先生亲笔为张杰的书斋‘玄觉室’题斋名。回江西后，在匡庐中学赣州分校、大余中学、赣州知行中学、江西药科学校、江西大学等校任教”。了解张挺生情况，为日后笺证钱锺书旧诗提供一个史源。

关于这副联语，  《江西对联集成》系在张挺生名下，我在网上查阅，判断是一副自撰联语。联语巧用“玄”  “觉”起句与斋名合为一体。张挺生1974年去世，联语来源，想是据张杰生前回忆资料记录，抑或来自别人回忆资料，记忆常有模糊，难免张冠李戴。钱锺书既为张挺生题斋名，撰联语似也不无可能。细品联语意味，感觉更近旁人口吻，当然这只是一点个人的猜测了。

作者：谢泳
编辑：周俊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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