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

1925年10月13日，蒋介石亲率第1军打到了陈炯明的老巢——惠州城下。

谁知攻击一日，没有攻下；第二日，接着再攻，敌军炮火十分厉害。蒋介石亲自去飞鹅岭炮兵阵地，指挥野炮射击。王世和在沿途警戒，蒋恒祥贴近蒋介石身边保卫安全。在炮战中，敌军炮火多次从蒋介石的头顶飞过，好几枚炮弹在附近爆炸，枪林弹雨，但侍卫人员学了蒋富寿的样子，以肉身为蒋介石作保护伞。结果，炮弹三次越过蒋介石头顶，“距离仅尺许”，他毫发无伤。

坚固的惠州城墙也没阻止住第1军将士的犀利攻击，在共产党员带头奋勇拼杀之下，终于攻破这座千年古城。

随后，东征军兵分三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敌军闻风丧胆，一败再败，陈炯明不得不将部队收缩在陆丰与五华之间的华阳地区，拼死一战。

10月26日，蒋介石和总指挥部随第一总队第3师谭曙卿部到达了紫金县龙窝圩。

次日，谭部主力从龙窝圩出发，向五华县华阳圩发起进攻。林虎军的黄任寰率领上万兵力据守在此，准备依靠构筑起来的坚固工事，与蒋介石决战。在部队行进途中，侦探人员已探知上述情况，向蒋、谭报告。但哥俩儿却错误地判断了敌军主力“后卫”，蒋介石还说：“敌人所修工事，只是为了掩护退却之用。”

他们不顾敌情，继续冒进。结果，双方一接触，一场恶战立即展开。由于敌兵人数众多，谭曙卿师处于劣势，抵挡不住。蒋介石严令谭曙卿：“坚决抵抗，不准退却！”谭曙卿本来就才能平庸，手下一溃退，顿时就无法控制局面，官兵纷纷溃逃。

第3师官兵发生大溃退，蒋介石一看形势不妙，忙叫上陈赓：“你到前线去，向第3师师长谭曙卿传达命令：不准退却，否则枪毙任何一个临阵逃跑的人。”

陈赓是什么人？黄埔军校第一期生，参加过平定广州商团、第一次东征和平定杨希闵、刘震寰叛乱等战斗。在夺取惠州之战中，是立有殊功的第4团某连连长。第4团是由黄埔军校学生组成的，12个连长都是共产党员，战斗力特别强。在激战中，陈赓身先士卒，率领部队攻上城头，敌兵的子弹曾打中他的左脚，他拔出弹片照旧冲杀。因此，在东进途中，蒋介石把陈赓带领的连队调到了东征军总指挥部担任警卫。

陈赓接受蒋介石的命令，拔腿就跑。

第3师是刚收编的旧军。陈赓火急火燎地赶来时，部队已在败退，谭曙卿接到蒋介石的命令，企图反攻，结果敌人一个侧击，又一次失败，全线崩溃。

这时蒋介石在宓熙、王世和等人的护卫下也急急地赶来了。蒋介石指令陈赓：“你代理第3师师长，亲自挂帅，把溃散的队伍重新集合起来！”

可是，局面已无法收拾了，军官们也转过来四处逃跑。陈赓还没来得及动身去“当师长”，蒋介石带来的总指挥部人马也被冲过的溃兵冲散了。连蒋介石身边的侍卫都有的被冲散，有的跑得没了影子。蒋介石见身边没剩几人，以为要完蛋了，立即叫嚷：“我必须在这里杀身成仁，我没有脸回去见江东的父老。”

陈赓急忙劝说：“一战定不了胜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快走吧！”

蒋介石说：“因为你是总指挥，你的行动会对这次整个的战事发生影响。”

“这终究只不过是一个师，而且还不是我们黄埔部队。校长，赶快离开！我们把部队整顿后再打过来。”

蒋介石看到已有台阶可下，话语就不再硬了。这时王世和跺脚说：“别拖延时间了，林虎的队伍越发逼近过来，只剩一二里路了。”

蒋介石心里慌了，吓得腿也软了，走不动路。陈赓见状，也急了，情急之下把蒋介石往身上一背，拔腿就跑，王世和等人赶紧跟着上来。他们跑到一条河边，见河中间有一条船只，赶紧招手喊过来，然后，急匆匆地上了船。

蒋介石退过了河，就脱离了险境。这下他却来劲了，跑得飞快，连陈赓都跟不上。

这次大溃败，总指挥部的东西丢了个净光，蒋介石狼狈不堪，事后大发脾气，见人就骂。这时东征军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已率领第1师（师长何应钦）在向陆丰前进。蒋介石急于和周恩来取得联络，可又没有电台，只能派人去送信。第二天，蒋介石对总指挥部的几个军官说：“我要跟周党代表联系，谁愿意去后埔送信？”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都不吭气。陈赓见状，说：“我去！”

蒋介石说：“你太辛苦啦！”

“校长，我还能走！”

于是，陈赓化装成当地农民模样，带着蒋介石的亲笔信出发了。

陈赓翻山越岭，越过敌占区，一日一夜跑了160多里，终于在次日下午1时赶到了后埔，周恩来见信，派出一个团前去把蒋介石接回来了。

事后，蒋介石说：“这次仗打败了，但我发现了一名将才，那就是我的好学生陈赓。”

11月初，东征军进驻汕头时，蒋介石把陈赓调在了自己的身边。因为发现了陈赓的“将才”，蒋介石觉得让陈赓像王世和他们那样去当卫士，一则会屈才，二则有亏救命之恩，于是特地在身边增设了“侍从参谋”一职，调陈赓充任。

侍从参谋是做的什么？在战时随侍左右，充当军事幕僚。

陈赓来到蒋介石身边时，蒋介石的总指挥部驻在畸庐，蒋介石住一楼，陈赓跟周恩来住在二楼。陈赓和内卫一样，可以随便进出蒋介石的居处。

陈赓后来居上，让王世和等人嫉妒不已，一次他悻悻地对陈赓说：“好事都让你沾着了，真是命好！”

陈赓则笑着说：“谁叫你当时怕死，不然这洋落还轮得到我去捡？！”

但是他很快就走人了。一天，他在蒋介石的桌子上突然发现一本黄埔学生和各级负责人的名册，好奇地翻开一看，只见每个共产党员的名字上头都有一个红圈，在自己的名字旁边还有批注：“此人是共产党员？不可让他带兵。”

于是第二天，陈赓向时任广东区委负责人的周恩来请示后，故意托词母亲病重，写了一个条子请假回家。蒋介石看过陈赓的“请假条”，狡黠地问道：“不是吧？你看了我的什么东西了吧！”

过了一晚，蒋介石叫人给陈赓送来了船票、路费和一张委任状。委任状上写着：“委任陈赓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中校队长。”

陈赓带着委任状，离开汕头，回广州了。

年底，国民革命军抵定两广，把陈炯明的势力终于赶出了两广地区，消除了国民政府的头号隐患，并且具备了与北方的北京政府争锋的实力，为北伐奠定了基础。

——摘自《蒋介石的铁血卫队》，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

作者：华宸
编辑：蒋楚婷
责任编辑：张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