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词语

我是在抽屉的后面发现那几个词，

包裹在黑布里，像是从一个死去的

女人手上脱落的三个戒指，冰凉，

晦暗的金子。过去我常握着它们，

数年以前，

后来就放起来，忘了那是我可以用来

说话的东西。我用第一个碰触我的嘴唇，

第二个，第三个，像一种圣礼，

一句誓约，一个吻，

我的呼吸，

让它们变暖，这些我鲜少说出的词语，小小的字眼，

少之又少。我摩擦一番，直到它们在我掌中微微

发亮——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仿佛它们崭新如初。

文法

我想叫你汝，一个吻

开始时的形状

的发音——像这样，汝——

之后，接着说，吾爱，

汝，吾爱，汝吾爱，而不是

我爱你。

因为我这样叫你——

如我们现在说——我想说

汝，吾至爱，吾至爱汝，

并感知我嘴唇间

存在爱的文法，

同时注视于汝之眼眸。

爱的语言开启，停顿，开启：

贴切的字眼流溢或凝集在心里。

狂喜

一整天被你想，并想着你。

鸟儿在它们的树居里鸣唱。

雨的祈祷之上，无着落的蓝，

不是天堂，永久地去往无处。

是怎么发生的，当我们受困于时间，

排队等候死亡，我们的命运远远

漂离我们本身？似乎没有什么可替换

我们日子的模式，更改我们以“丧失”

所造的韵脚，以便与“狂喜”押韵。

然后爱情来了，像突然飞起的鸟群，

从大地到雨后的天空。你的吻，

被唤醒，像开了线的珍珠，词语的珠串。

巨大的天空将我们从此地与彼地相连。

思想的天空里的热望和激情。

——以上诗歌均摘选自桂冠诗人卡罗尔·安·达菲的诗集《狂喜》

▲《狂喜》 【英】卡罗尔·安·达菲著 李晖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作者：【英】卡罗尔·安·达菲
编辑：周怡倩
责任编辑：张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