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党总统候选人阿达在集会上感谢支持者。虽然支持率落后，但他在第二轮投票中仍有翻盘机会。|视觉中国

当地时间10月7日，巴西民众一改懒散安逸的周日作风，自早晨七八点开始便集中在各个投票站前，等待为本次总统选举投出自己的一票。当天21时，巴西高等选举法院初步公布了第一轮投票结果：13名总统候选人中，极右翼候选人博尔索纳罗和劳工党候选人阿达分别以46.05%和29.05%的得票率入围第二轮角逐，尽管两人在第一轮中的得票率差距较大，但由于未来可预见的复杂性，最终选举结果仍有悬念。

两名候选人各有优劣

对博尔索纳罗而言，尽管首轮投票的结果未能像他此前期待的“一次性解决问题”，但得票率的巨大差距似乎意味着他离总统宝座近在咫尺。如其在社交网络上所言，博尔索纳罗在除了东北地区之外的其他地区均取得优势，照此情形发展下去，第二轮投票中他将以绝对优势“碾压”阿达取胜。根据统计，排在第二、三、四位的候选人的票数之和也只是刚刚超过博尔索纳罗的得票，何况在第二轮投票中仍将有大量选票继续流向博尔索纳罗。

然而首轮投票中有两个现象不能忽视：一是“巨额”弃权票。据统计，第一轮中的弃权票占总票数的20%左右，这表明大量巴西民众仍未能作出最终抉择，这部分选票一旦被某一方争取到手，将足以改变整个力量对比；二是阿达尚有“隐藏实力”。由于劳工党在选举前期过度执着于争取卢拉出狱参选，阿达继承卢拉出任党派候选人时，距离投票开始的时间已经极其有限。因此尽管阿达的支持率不断攀升，但他始终未能在民众面前塑造完整的形象，而这表示阿达在首轮中的得票更多的并非投给他，而是投给卢拉和劳工党，换句话说，阿达尚有凭借个人魅力和政策主张争取选民的可能。

次轮投票比拼“反对率”

与传统的选战不同，本届巴西大选中每位候选人在宣传和辩论中的重点都不是介绍自己的政策主张，而是努力攻击对手、猛戳对方的缺点与“黑历史”，这很大程度上是受巴西持续数年的反腐风暴影响。甚至可以说，本届大选拼的不是“人气”而是“气人”，不比谁的支持者多，而是比谁更为民众所讨厌。

就博尔索纳罗和阿达两人而言，除根据得票数总结出的支持率外，民意调查结果还显示，两人的反对率均为40%左右，这意味着在第二轮角逐中两人必须一边“自夸”、一边“互黑”，何况博、阿两人均有不少“黑历史”可供挖掘。博尔索纳罗本人对军政府的拥护是他引起民众担忧的最大因素，而他七次担任国会议员期间的大量激进言论也饱受诟病；阿达本人虽尚无贪腐记录被曝出，但他代表的劳工党先后出现了被弹劾的前总统罗塞夫和正在狱中服刑的前总统卢拉，使阿达不得不为劳工党执政14年间犯下的错误和疏漏买单。

无论如何，在第二轮投票前的交锋中，博尔索纳罗不能再以“遇刺”为借口逃避辩论，必须加强自身作为总统候选人的“专业性”以巩固得票优势，阿达也不能再隐身于卢拉的影响力中，必须尽快阐明值得民众和潜在盟友信任的政治主张，争取更多支持与博尔索纳罗一战。

“左右之争”与“变革之争”

实际上，博尔索纳罗与阿达在第二轮投票中的竞争既是“左右之争”，也是“新旧之争”和“变革之争”。无论是宣传手段还是政策主张，博尔索纳罗都完全代表着主张变革的“非主流”巴西民众，他们厌倦传统政治和政客、厌倦官场腐败与无休止的政党博弈，因此宁可饥不择食地选择“局外人”来换口味，期待新面孔能带来与众不同的新变革，甚至不考虑自己选择的是否真的是“局外人”，以及这张新面孔下所掩藏的变革实质。在互联网的催化下，这种思想已经逐渐影响到了全球越来越多的国家，特别是在民众容易受到煽动和舆论影响的巴西，博尔索纳罗的高票数正是“求变”心理泛滥的鲜明体现。与此同时，反对激进变革的传统建制派则代表了更为稳健的政治主张，他们反对以过激的内外政策对国家进行调整，反对“痛苦药方”和“休克疗法”，无论是否看透了政治与政客的本质，他们都不希望极端力量出现并主导国家的未来。

近日在巴西街头巷尾常能遇到博、阿两人支持者的激烈辩论，而阿达支持者常常提出，“把国家再次交给劳工党的确可能会改变很小，但交给独裁的疯子，这个国家就完蛋了”。在首轮投票中，阿达29%的得票率充分表明劳工党仍有坚定的支持力量，至于能否争取更多稳健派民众的支持，还要看他接下来的自我塑造与盟友争取成果。不过对于阿达来说，让劳工党内的守旧派适当放下对卢拉的过分执著，才是一切有效操作的必要前提。

作者：文汇报驻巴西利亚记者 张峻榕
编辑：陆益峰 吴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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