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援藏拉孜小组在地震安置点合影(居中者为张劲松)。(本报资料照片)
本报记者 付鑫鑫
318国道,中国最长的国道,起于上海人民广场、止于珠穆朗玛峰脚下,全长5476千米、囊括北纬30°线上密集景观带……它被誉为“中国人的景观大道”。这幅中国山水长卷,串起的不只有平原、丘陵、盆地、高原各式风景,更有沪藏一家亲的情谊。
318国道5000公里处,位于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市拉孜县境内。3年前,张劲松等一行9人来到这里,开始为期三年的援藏工作。3年后,上海市第七批援藏干部回来了,头发白了、皮肤黑了、身体瘦了……担任拉孜县委书记、上海援藏干部拉孜小组组长的张劲松对身体外在的变化不以为意,“自1995年上海开始派干部援藏以来,每一名援藏干部返沪都是如此吧。”
神山顶上,打造带不走的队伍
拉孜,藏语意为“神山顶,光明最先照耀之金顶”。在拉孜,张劲松带领小组,与当地汉藏干部合作,从百姓需要出发,着手打造以基础教育、基础设施、基层政权建设为主要内容的“三基”工程。
张劲松说,当地无农不稳、无牧不富。鉴于矿业对生态环境的破坏,拉孜县以文化旅游产业为突破口发展经济。实践充分证明,援藏三年,成果喜人。去年,拉孜全县生产总值达7.8亿元,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完成2300万元,农牧民人均纯收入实现7571.18元,分别是2012年的1.5倍、2.3倍和1.5倍。尤为值得一提的是,拉孜小组顺利完成“5+1”项目,包括318国道旅游综合体、堆谐(一种藏族民间传统歌舞艺术)文化旅游产业、林卡(汉语意为园林)建设、延长曲下北路、西部农业产业示范园以及“智慧拉孜”管理系统。
“参照内地发达地区的智慧城市建设,‘智慧拉孜’平台共分为四块:核心数据库、智慧地图、事件处理流程和拉孜热线,做到‘实有人口、实有房屋、实有单位和实有组织’全覆盖。”张劲松说,拉孜犹如一张白纸,开放的数据管理为它绘上了多姿多彩的信息化蓝图。
拉孜热线参照上海服务热线12345,发动群众自查生产隐患、安全隐患和维稳隐患等等。“比如有人举报某条道路窨井盖没了,环保部门查证后,会安上新的盖子。”张劲松说,任务完成后,平台将回访,以提高群众的满意度和参与自治的积极性。
他透露,今年20万元的热线奖励,至今只花了600元,一次100元。“也许,拉孜百姓还没有适应这种自治和共治相结合的方式,但重要的是‘智慧拉孜’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机制。有了‘智慧拉孜’,就可以打造一支带不走的干部队伍,实时回应百姓急、难、愁、困、需等问题。”张劲松说,现在,不光日喀则市18个县在复制和推广“智慧拉孜”经验,连天津滨海新区也到拉孜县学习,开创了东部发达城市到西部欠发达地区学习的先河。
雪域高原带来宝贵人生财富
接受采访时,张劲松一直强调说:“援藏是一笔宝贵的人生财富,但并不是资本。”所谓事非经过不知难,每一位援藏干部背后都有或这样或那样的困难,克服困难、勇往直前才是一个共产党员的本色。拉孜小组,有的同志晚上睡觉不离安眠药、白天头痛继续工作;有的同志在下乡调研途中遭遇车祸,险些坠落悬崖;有的同志,母亲因癌症手术,却不能回到上海尽孝……
最揪心的经历,莫过于去年4月25日尼泊尔地震。震后,拉孜县余震不断。上海第七批援藏干部拉孜小组发扬“老西藏精神”,不怕苦、不叫苦,始终奋战在抗震救灾的第一线。张劲松等拉孜小组4名同志,主动放弃轮休和出差,带领全县干部群众,一手抓抗震救灾,一手抓稳定发展。
经过10个多小时的排查,张劲松确认拉孜县无人员伤亡,118户群众房屋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在接到自治区党委、政府将拉孜县确定为全区两处大型受灾安置点之一的命令后,拉孜小组干部与全县党政军警民1000余人,冒着鹅毛大雪和龙卷风的侵袭,连续奋战三天三夜,在原本规划的产业园内迅速搭建帐篷900余顶,让千余名受灾群众妥善入住安置点,先后转移4000多名群众,其中包括不少尼泊尔灾民。
“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3天不眠不休,72小时连轴转,建起一座千人居住的‘小城’,以前从来没有过,相信以后遇上的机会也不大。那时候,头痛也感觉不到了,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如何安置好受灾群众? 甚至,连怀孕的女同志都和大家一起战斗在一线。”张劲松回忆说。那一刻,他真心觉得祖国的强大繁荣才是百姓最大依靠。
送别受灾群众回去重建家园的那一刻,拉孜小组全体成员不禁“泪崩”。“那次,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劫后余生,但庆幸的是,我们能够和灾民在一起共渡难关,我们拉孜小组为所有的援藏干部、上海的援外干部、全部的中共党员争了光!”张劲松说。
一年多以后,没有死别,而是生离,再次让张劲松泪流满面。今年6月底,张劲松带领拉孜小组返回上海前夕,在318国道5000公里石碑处,听说此事的藏族群众穿着节日的盛装,轮番给9名援藏干部献上哈达,表达最真挚的谢意。
“藏族同胞发自内心的感激,让我们觉得援藏3年,所受的苦没有白吃,所受的累没有白费!”张劲松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他说,有生之年,他定会再去看看“第二故乡”,看看在那里的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