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慢调》,差一点被预告片骗了
《西部慢调》是今年圣丹斯影展滚烫出炉的评审团大奖得主,如果不是上海电影节展映的契机,我们也实在没可能看到这么簇新的片子。一个多月前,它在北京放映时,一票难求,战况惨烈。爱男主角法斯宾德爱到死去活来的怀春姑娘们,和对西部片抱有不切实际的罗曼蒂克想象的汉子们,两股人群奔涌进电影院,结果,双双发现自己被导演调戏了。
这片子的预告片太“混账”,又工整,又正经,误导我们以为这是一部给老派西部片招魂的“写给逝去传统的情书”。西部片的土壤早就不存在了呀,这个空有躯壳的类型已经和萨满教的巫术没区别,对这一点导演心里当然是门清的,所以他的这部处女作长片《西部慢调》根本是“西部乱来”。开场,有马,有枪,有汉子,说走就走的冒险,大西部碧空寥落,黄沙碧血,笃悠悠地把必要元素一一铺展,之后的剧情神展开。想看西部片的汉子懵了,因为导演处处逆着西部片的规矩来,这是部披着类型片外衣的反类型戏仿片。想看法斯宾德酷帅走天涯的姑娘们也懵了,男神变成一个灰头土脸的流氓,而且大部分时候一群糙汉子在扯什么淡?
结尾,西部流氓法斯宾德特别委琐地截胡了男主角——一个文艺少年——的梦中情人,他们幸福地生活了若干年,他一脸严肃地回忆起这段“生命中特别的经历”。全剧终。这时我们简直能感受到导演躲在摄影机后面满满的恶意:看,文艺青年都没好下场,电影里是这样的!
《荒蛮故事》,不野蛮不成活
《荒蛮故事》的6个平行故事,最短的8分钟,最长的没超过30分钟,都是情节一波三折,讲法干脆利落,没一句废话,统统打砸抢暴力解决。这样一部电影在戛纳电影节的竞赛单元受欢迎完全可以理解,导演把悲剧讲成段子,不带社会批判的道德负担,没宏大叙事的野心,就是一出“拉美人民多奇志”的疯癫闹剧。戛纳的竞赛片一部比一部苦大仇深,看到《荒蛮故事》这种松快敞亮的,能换来半天好心情。
戛纳影展结束后,这片子通过互联网资源在本国文艺青年中制造了好几轮高潮,于是它从一部“乱入的参赛片”演变成一部现象级电影,对它的追捧甚至可能比电影本身更意味深长。拍出《荒蛮故事》的导演绝不悲情,也不深情,确切说他挺无情的,与其说这电影欠缺纵深的思考,不如说它欠缺善意。第一个故事作为引子,紧接着银幕上开始出片头字幕,每个名字的出场搭配着野生动物头像,事实上片名的直译就是“野生动物的故事”。电影自始至终散发的“彪悍民族不需要解释”的匪气,和阿根廷社会的普遍情绪有着直接联系。可以不夸张地说,《荒蛮故事》这样的电影是戾气土壤里养出的野蛮结果,阿根廷人民借机到影院里吐一口浊气。
文汇报记者 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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