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揶揄,《锡尔斯·玛利亚》就是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在阿尔卑斯山的度假屋里聊聊电影和表演。话是没错,可是当她们在对谈里面对或回避着青春、衰老、感情、欲望和时间这些生命中不能幸免的难题时,女人摆脱被看的客体、发出主体的声音,这样的电影实在是太少太难得。 本版图片皆资料照片
每一年,和奥斯卡沾边的电影总是最抢手,《鸟人》《少年时代》《消失的爱人》《爆裂鼓手》《万物理论》《第四公民》《依然爱丽丝》《模仿游戏》《狐狸猎手》……这些电影从去年秋天起在世界各地滚动轰炸,在放开的电影市场,这类电影本来就是院线里的常规产品。可对于此间的观众而言,它们还是“熟悉的陌生人”,听说了很多次,要在影院里看到,只有在电影节展映的场合。
每年初夏时节,在十来天的时间里,我们能在电影院里看到几百部滚烫的新片,有持续制造话题的争议作品,有海外影展上的大师新作,有被低估的新经典,也有更多等待被发现的安静的新片。只盯着一小撮已经家喻户晓的奥斯卡嫡系未免顾此失彼,我们不妨把眼光投向不那么热门的选择,和最新的好电影来一场美好的邂逅。
平静的“小”电影
《邮差的白夜》,开到红莓花事了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会唱这首《红莓花儿开》的年轻人已经很少,它快要成为上一代人的记忆,而这首歌里唱到的俄罗斯乡野风土,也是一道正在消亡的风景线。一位俄罗斯历史学家曾说,欧洲是石头建的,俄罗斯是木头建的。意思是当西欧在近代疯狂陷入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进程时,俄罗斯延续着以乡村为基础的农业社会,农村是俄罗斯土地的灵魂,俄罗斯的身份认同和文化认同存在于乡村中。但是上世纪末的剧变后,俄罗斯的乡村随着旧的体制一同消亡,尤其在过去的5年里,俄罗斯乡村锐减近4成,乡村文化的命脉在剧变中被抛弃在荒凉的外省。在《邮差的白夜》里,导演冈察洛夫斯基焦虑的正是这种不可逆的消亡,向红莓花开败的乡野投去哀伤的凝视。
冈察洛夫斯基的弟弟是声名显赫的俄罗斯“国师”级导演米哈尔科夫,比起弟弟的大鸣大放,冈察洛夫斯基是内敛的,再强烈的情感也会克制地轻描淡写。他钟爱契诃夫,执着于日常的细微,他喜欢中国古诗,对时间、空间和行动于其间的人的刻画,流露着天地悠悠的怆然之感。在《邮差的白夜》里,他用白描写意的手法去描绘被飞快的工业进程抛弃的村庄、留在土地上的老人们过时的生活,以及邮差落伍的工作方式,这并不是局限于怀旧的抒情,风起萍末,见微知著,这些看似平静的影像未尝不是对抗消亡的一种努力。
《姆明:漫游蓝湾》,让我们把尾巴缠到一起
去年是儿童文学作家和画家托芙·杨松诞辰100周年,为了纪念她,芬兰给她画的“矮子精”姆明拍了一部大电影《姆明:漫游蓝湾》。今年,小姆明70岁,来看这部《漫游蓝湾》还是很应景。
托芙·杨松在1945年写出第一个“姆明谷”的故事,也是她亲自把姆明的故事画成连环画,在25年的时间里她慢工出细活地创作了8本姆明谷系列童话。这群生活在北欧森林里的精灵生物“姆明”清晰地带着杨松本人的家庭生活痕迹。她的雕塑家爸爸渴望冒险,他离群索居的孤独诗意和对大海的热爱,深刻地影响了女儿,在《姆明爸爸的海上历险》的扉页,杨松写下:“献给一切做爸爸的。”杨松一家住在赫尔辛基,每年五到九月,全家会到距离赫尔辛基50公里的泊雾岛上度过北欧阳光灿烂的明亮夏天,如同桃源乡的离岸小岛正是“姆明谷”的原型。杨松笔下的姆明一家,个个自由散漫,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可是他们彼此之间毫无保留地相爱,他们会冒险,会迷路,会做很多不靠谱的事,但牢固存在于家族成员之间的宽容和爱总能让迷失的人找到回家的路。其实,杨松画的是自己的家人呀,1970年,她的母亲去世,她写下《十一月的姆明谷》,故事的结尾,姆明一家在冬天来临前神秘离开,姆明谷的故事在萧瑟的离愁里戛然落幕。
所以,当我们看《漫游蓝湾》时,任何电影的评价原则在这样的电影前是无效的。白白胖胖的姆明们迎着蔚蓝海岸的阳光回来了——温柔的姆明,甜蜜的斯诺克小妞,充满爱心的妈妈和做白日梦爸爸,游吟诗人小嗅嗅和彪悍酷拽的小美,他们都回来了,能再次看到姆明们兴高采烈地把尾巴交缠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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