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旱的黄土,赤裸的山壑,鱼不生,树不长,苦瘠甲天下。
这里便是神秘而特别的西海固,是黄土丘陵区的西吉、海原、固原、彭阳、同心等7个国家级贫困县的统称,被联合国粮食开发署确定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之一。
“十一五”末,西海固还有35万人处于极度贫困状态。2011年,宁夏开始西海固生态移民工程,“十二五”期间安排投资105亿元,用5年时间把他们“解救”出来。
移民新村热火朝天地建设起来。这次生态移民,县内安置总人数的35%,县外安置65%。建成移民住房7万多套,发展特色种植业53.5万亩,努力实现“搬得出、稳得住、逐步能致富”。
取水、上学、就医……大大小小的西海固人的“梦想”被照亮。2011年的一个午后,海原县郑旗乡西沟村村民罗彦虎蹲在自家门前,盼望着早日参加政府组织的生态移民搬迁。当时,他所居住的村庄已经连续7年大旱,全家每天都要到30里外取水。后来,他家移民到了生存生产条件较好的中宁县太阳梁移民区。
兴平乡兴平村村民王金科在田里收玉米和高粱。这是他最后一次秋收。很快他就要搬迁到兴平乡的生态移民点,和其他村民一起养殖牛羊。
“新家园”相继建好,35万西海固人陆续启程,奔赴县内县外的灌区、平原地区,去近水、沿路、靠城、打工近、上学近、就医近的地区。
移民车中的村民马梅倚在窗边向外张望。一片土地,一段艰辛的生活,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都将随着远离的家园从她的生活中突然截断。
昔日吃窖水、住土房的居民,搬进房屋整齐划一、水泥路平坦笔直的新村,家家户户热水器、自来水、电灯、洗衣机、有线电视一应俱全,村庄里还有学校、幼儿园、超市、卫生室、文化室、文体广场。
入冬后,移民们都领到了冬季取暖用的炉子、煤,以及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他们还记得西海固大雪悲怆的呼啸声,如泣如诉,而再值寒冬,耳边萦绕的是炉火兹兹的慢响,他们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在新家园,孩子们的上学问题不再难。学校专门为移民子弟而建,孩子们每人每天早上能领到一枚鸡蛋,中午学校还提供免费午餐,教室里安装了炉子,寒冬腊月上课也不会冷。
在新家园,大人们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学习的机会。移民致富,培训先行。各地移民村建设科技工作站,组织专家上门,围绕养殖业、经济林种植、电焊工、瓦工等开展培训,帮助各家各户掌握至少1-2种实用技能。
在新家园,村民们还积极参与到丰富多彩的政治生活和文体生活中来。这边,固原市三营镇团结移民新村的党员正参加新一届村委会的选举;那边,灵武市泾灵生态移民新村的村民在进行家庭趣味体育运动会和秦腔自乐班演出。
还有一部分移民,在政府的帮助下,在城市里就业、安置周转房、纳入城市社保体系,转身成为“新市民”。这些劳务移民受访时提及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定要留在城里。”话语中透露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反映了“新市民”的不易。
35万人移走的同时,300万亩土地也逐步焕发出绿色的生机。通过退牧还草、退耕还林、封山禁牧等方式,黄土遍地的西海固地区生态环境得以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