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见习记者 刘畅
俄罗斯总统普京、伊朗总统鲁哈尼、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22日在俄罗斯索契举行峰会,讨论政治解决叙利亚问题,同时就前7轮阿斯塔纳和谈进程进行评估,并为下月2至4日在索契召开的叙利亚国民对话会议的筹备工作进行协调。
普京20日在索契与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会面时表示,叙利亚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转入国内和谈。21日普京与沙特阿拉伯国王萨勒曼、埃及总统塞西以及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分别通电话,讨论叙利亚局势及双边合作等问题。同一天,普京与美国总统特朗普通电话时就叙利亚危机、反恐等问题进行了沟通。普京与多国领导人通话,其目的就在于为俄土伊三方会谈做准备。
从阿斯塔纳到日内瓦的预演
索契峰会是一次关于叙利亚问题承前启后的重要会议,同时也是阿斯塔纳进程三国协调立场的一次关键会议。10月 30日第七轮叙利亚问题阿斯塔纳和谈召开,尽管普京对外界宣称,得益于阿斯塔纳进程,建立了四个冲突降级区,并建立监督叙利亚停火三方机制,但事实上,和谈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原本定于11月18日召开的叙利亚国民对话会议也遭延迟。因此本月2日,普京突访伊朗,就叙利亚问题争取鲁哈尼的支持,13日又与埃尔多安进行了超过4个小时的会谈,协调两国立场,并对媒体高调宣布俄土两国关系已经基本恢复。
普京这一系列非常规的外交动作反映了政治解决叙利亚问题已经进入关键时刻,阿斯塔纳进程三国的一致立场将对在叙利亚国民对话会议的谈判和未来“战后安排”等问题上举足轻重。
目前在政治解决叙利亚问题上,有两个主要和谈渠道:一个是以联合国为主导的日内瓦进程,另一个就是俄伊土三国主导的阿斯塔纳进程。如果说日内瓦进程着重讨论叙利亚战后重建,那么阿斯塔纳进程就是为之创造条件———以永久停火为目的,并促进各方交换意见。
作为阿斯塔纳进程主导国,俄罗斯一直批评日内瓦进程停滞不前,言下之意即使不能以“阿斯塔纳”代替“日内瓦”,也要将之打造成一个模板,从而在日 内瓦和谈中获得更多话语权。在这样的目的驱使下,索契峰会显得尤为重要,它将成为决定战后安排的一次预演,如果成功的话,也将为普京名正言顺赢得明年3月的总统大选送上一份大礼。
三国协调立场不尽如人意
尽管据俄罗斯卫星通讯社19日消息,俄外长拉夫罗夫对外宣称索契峰会所有问题已经商定,但是三国协调立场历经了非常曲折的过程。首先是俄伊两国,对俄罗斯而言,尽管历史上两国分分合合,但伊朗一直是俄罗斯梦寐以求的南方出海口。上世纪90年代,俄罗斯帮助伊朗建立布什尔核电站,之后两国关系不断走近,并在核问题和能源问题上寻找到很多共同利益。叙利亚内战的爆发使得两国利益进一步固化,双方的叙利亚问题立场基本一致。
即使如此,俄伊在对待巴沙尔政权的态度上仍有微妙不同:对于伊朗而言,构建“什叶派新月地带”是其扩大在中东影响力的重要战略目标,因此绝不允许巴沙尔政权遭到颠覆。而俄罗斯在这一问题上的态度颇为游移:当大马士革政府力量强劲时,俄罗斯乐见巴沙尔执政,而一旦露出颓势,俄罗斯也有可能弃之。因此大马士革对莫斯科也颇为忌惮,克里姆林宫网站21日消息称,巴沙尔在会见普京时表示,多亏了俄罗斯,叙利亚才能作为一个完整的国家得以拯救。
相较于俄伊两国较为统一的立场,土耳其的态度更值得玩味。叙利亚内战爆发以来,一方面土耳其与传统西方盟友的关系趋于紧张,16日曝出的北约军演将土耳其和埃尔多安作为假想敌的“乌龙事件”恰恰反映了土耳其与北约“同床异梦”。而在俄罗斯一边,两国关系更是起起落落,如今历时一年,从俄罗斯购买S—400防空系统的交易本月11日也最终敲定,对土而言颇具吸引力的价格似乎是普京为在叙利亚问题上争取土耳其的“投桃报李”。
即便如此,双方根本立场上的差别依旧存在,如在叙利亚库尔德人的问题上仍然相持不下:莫斯科支持库尔德人参加叙利亚和谈,而安卡拉坚持认为叙利亚库尔德武装是与库尔德工人党有联系的恐怖主义组织。对此拉夫罗夫在19日的三国外长记者会时也只能含糊其辞用“不能透露更多细节”来搪塞,换句话说,双方立场未能协调一致。
尽管莫斯科方面赋予了阿斯塔纳进程很高的期望,但它究竟能走多远?如前所述,该进程能继续下去并发挥作用的前提是俄伊土三国保持相对一致的立场,这是普京现在努力想达成的。不过即便做成,要想把阿斯坦纳进程的成果带到 日内瓦和谈中,则是另一段故事。
《莫斯科时报》15日刊文表示,美国绝不会被动地接受俄伊土三方签订的绝大部分协议。对美国而言,巴沙尔下台至今是不容挑战的红线。此外,美国还有一条政治红线———绝对不可以以削弱俄罗斯在中东日益增长的政治影响力为条件,来换取任何形式减轻因乌克兰问题而遭受的制裁。言下之意,美国可以自己回归“中东”,而此前特朗普扬言要退出“伊核协议”就已经显示“重回”之意。美国强势的态度似乎预示了阿斯塔纳进程三国凭借自身实力将难以单独进行战后重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