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歌手陈绮贞20周年巡演上海站人气爆棚,她有一首歌曲《沙漏》的创作灵感,就来自波兰著名诗人希姆博尔斯卡。陈绮贞还说:“在她的诗里,我知道少女的力量,我知道无辜的杀伤,我知道接二连三的疑问可以组合成一首停不了旋转的舞码。”
无独有偶,绘本作家几米曾说:希姆博尔斯卡是激发我最多最美丽灵感的诗人,那首《一见钟情》诗歌直接促成几米创作《向左走,向右走》,后被改编成梁咏琪、金城武主演的同名电影。
希姆博尔斯卡,此前更为大家熟知的翻译版本是“辛波斯卡”,几乎每个文艺青年都读过她的诗。日前在沪举办的“东方出版中心春季重点图书发布会上”,“希姆博尔斯卡全集系列”《希姆博尔斯卡信札》《希姆博尔斯卡诗集》引进出版,均由希姆博尔斯卡基金会官方授权,由波兰文学翻译家林洪亮领衔翻译。尤其是前者收录了希姆博尔斯卡写给文学爱好者的230余封信件,系首次翻译为中文出版,与国内读者见面。
《希姆博尔斯卡诗集》《希姆博尔斯卡信札》
希姆博尔斯卡 著
东方出版中心
该系列责编介绍,之所以改译为“希姆博尔斯卡”这个名字,不是哗众取宠,完全是为了尊重译者的建议及遵循翻译的精准性。希姆博尔斯卡1953年起在文学评论杂志《文学生活》撰写“文学信札”专栏,多是回答文学爱好者、投稿者的短文,简洁巧妙、任性而有趣,丝毫没有老生常谈,文字不拘一格,饱含了这位语言大师对文学创作、对世界、对人生的洞察和体贴。
从中不难发现希姆博尔斯卡有着幽默诙谐、犀利乃至“毒舌”的一面。曾有人问希姆博尔斯卡,“当你面对一位无助的、战战兢兢的作者的处女作之时,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这位诗人傲然答复:“残忍?我自己的文学之路也是从那些糟糕的小诗和小故事起步的。泼头冷水常有醍醐灌顶之效。我只在遇到那种自以为是却还犯拼写错误的作者时才会真的残忍。”
从这些趣味性十足的信札回复中,不难发现,希姆博尔斯卡其实不光是一位文采斐然的诗人,更是卓有见地的文学批评家。她在一封信中回应“指责杂志糟蹋文学青苗”的声音时谈到:“我们并不赞成在温室中养殖文学幼苗。植物必须在自然环境中生长,提前适应环境。有时候,植物会觉得自己能长成参天大树,但在我们看来,它就是一棵小草,哪怕是最精心的呵护也无法让它变成一颗大树。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会诊断错误,但是我们也不会拦着这些小苗生长啊,我们也不会把它们的根刨出来。它们可以继续生长,直到有一天证明是我们判断失误。我们会很激动地承认自己的失败。……毕竟文学天赋并不是普遍现象。”
说到文学天赋,她在另几封来信中阐明观点:“没有文学天赋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很多聪明、睿智、高尚且在其他领域有过人之处的人也没有。当我们说某篇文章毫无价值的时候,我们并无意冒犯任何人,也不想使得他怀疑自身存在的意义。”
“真正的天赋总是需要——尤其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引导和指点。但这种学习对他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就像信手拈来一般。真正的天才应该能够正确分辨艺术的好与坏,事物的本与末,成败的性质和原因。”
而在回复一位投稿者“过于古旧的措辞”时,希姆博尔斯卡的语言更是精妙,令人忍俊不禁。她说:“那些优雅又充满宫廷式夸张表现的诗歌令我们陷入幻想。如果我们拥有一座城堡和周边的土地,您八成会是管理女诗人的御前官,会嗟叹玫瑰花瓣迎来苍蝇这位不速之客的懊恼,还会赞扬我们用温柔的手指将那丑八怪赶下了秀美的花瓣。……是的,是的,缪斯女神从不在乎伦理道德,总是喜怒无常,有时也会青睐平庸之作。但一个诗人至少要用本时代的语言写作。您的诗歌从形式和概念上来看都十分古老,特别像一位生活在十九世纪的姑娘写出的。难道这是您从曾祖母的日记本中抄录的诗句?”
她会直言不讳地指出作者的创作弱点——“您都23岁了,仍然非常孩子气。您想象着诗人的出道与歌手的一夜成名一样。处女作一发表就大爆,读者疯狂了,到处是索要签名的人群,报纸上漫天的照片,说不清的采访……拜托,还没有人能成功做到这些。读者不像演唱会的观众那样容易被引燃激情。而且总的来说,如今的文学是一个情绪不太激烈的领域,虽然肯定更为持久。……想到文学的人,应该想象自己处在另一个更为平和的情境中;在空房间里对着纸张,或一个人孤独地散步,或是阅读他人的著作——因为值得一读的并不只有自己的书。最后,低调谦逊地去与他人进行交流。”
希姆博尔斯卡的诗取材于日常生活的事物和经验,甲虫、海参、石头、沙粒、天空、画作、剧场、梦境等,在她的笔下无不焕发出新诗意,让人们重新认识生活中常见的事物。《希姆博尔斯卡诗集》分一、二册,完整收录了她所创作的诗歌,作品常从日常生活汲取喜悦,寓严肃于机智中,以小隐喻开启广大想象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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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许旸
编辑:许旸
责任编辑:王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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