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文学名作中,李劼人的小说《死水微澜》具有深远的影响。11月3日,重庆芭蕾舞团将携舞剧《死水微澜》亮相大宁剧院,该剧根据同名小说改编。小说故事发生在四川天回镇,为舞剧将芭蕾与地域文化元素结合创造了更多的可能。“小说中邓幺姑敢爱敢恨的鲜明形象,好比东方的安娜·卡列尼娜。”重庆芭蕾舞团团长、艺术总监刘军认为,《死水微澜》将极具张力的角色搬到舞台上,讲述东方女性的善良与坚韧,是非常有价值的创作尝试。
敢爱敢恨的东方女性形象
在社会大变革的时期,个人命运渺若微尘。舞剧中邓幺姑举行了两场婚礼:中式婚礼上抬轿的力夫挥舞起漫天的红绸,以男舞者的力与美演绎出传统的喜庆色彩;西式婚礼中一段舞步幅度小而急促的快舞,展现了邓幺姑追爱路上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其中,西式婚礼的场景是舞剧版的独特创意,“新郎”顾天成穿中式白袍,戴西式礼帽,留长辫子,营造出极度荒唐的戏剧感。“西洋的生活方式渗透当时人们的生活,舞剧展示的就是这种不和谐。”在刘军认为看来,主人公邓幺姑虽然是小人物,但她牺牲小我成就大家的选择体现了中国人的价值观念。“我们希望作品中的人物能够有血有肉,如果把大爱的故事讲得通透,这部作品一定是感人的。”刘军说。
李思雨在芭蕾舞剧《死水微澜》中饰演邓幺姑,去年她被中国舞协评选为“中国顶尖舞者”十强之一。2017年该剧首演时,李思雨才20出头,如今27岁,相比六年前,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她的芭蕾基础非常扎实,表演亦日趋成熟,将邓幺姑处事的泼辣、感情中的撒娇、与各色人等周旋的圆滑等处理得游刃有余。
在《死水微澜》的故事里,清政府的风雨飘摇反映在三个主要男性角色的身上。罗德生乍一看彪悍张狂,被洋人抓捕的时候却抱头鼠窜;顾天成是个投机分子;“傻子”蔡兴顺就更不用说了。反映在他们身上。历经各种人生波折的,邓幺姑看透了这个世界。她牺牲爱情与梦想,换来丈夫的平安和孩子的前程。
首演于2017年,舞剧《死水微澜》在巡演中不断打磨提高,比如下半场邓幺姑被打之后,原本的设计是一段独舞,后来的版本中增加了一段唯美的幻境,在她最难熬的时候,往日的美好时光涌现,幻境的安排成为了本场高潮,等她醒来,却不得不面对顾天成来逼婚的现实。一起一落,悲剧效果更加强烈。
融会贯通东西方肢体语汇
用芭蕾讲中国故事,难度不小。如何将东西方肢体语汇融会贯通、有机结合,几乎算是一门新的舞蹈学科。
“这台戏从 2017 年能够巡演至今,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我们找到了故事和芭蕾、川剧等元素的结合点。”据刘军介绍,西方人的下肢更加发达,从芭蕾、足球可以得到体现;而东方人的上身发展得更加灵活,像孔雀舞、乒乓球。“立起脚尖,就需要调整人的重心;在中国舞中,跳上身很丰富的舞段时,是可以几乎不管脚部的,没有太大重心问题。将两者的特点结合起来,对舞者要求非常高。”
目前,重庆芭蕾舞团中有八九位外籍成员,编导来自西班牙,曾在德国斯图加特芭蕾舞团担任主要演员,曾任英国国家芭蕾舞学校的校长。舞者则分别来自泰国、印度尼西亚、罗马尼亚人、日本、意大利等国家和地区。在日常训练和创作中,重庆芭蕾舞团非常注重专业领域的国际化交流。“我希望世界看中国芭蕾的时候,能看到丰富多元的舞蹈文化和中国故事。重庆芭蕾舞团作为其中的一员,能够充分体现自身的创作活力。”刘军说。
重庆芭蕾舞团探索有着地道“川味”的艺术道路。比如开场时,女演员以竹叶作为指甲的延伸,在道具的使用方式上参考了民族舞。在芭蕾与戏曲的结合上,主创颇下了一番功夫,力求服务于人物和社会关系,而不是生搬硬套。为了呈现人物复杂的情感关系,芭蕾舞剧《死水微澜》参考了京剧《三岔口》的处理。在配乐与编排上,舞剧巧用川剧里常见的元素“锣鼓点”来渲染氛围,借鉴舞龙等川渝民俗来烘托剧情和表现人物关系,甚至加入川剧网红“变脸”来表达剧情高潮。
作者:宣晶
编辑:卫中
责任编辑:邢晓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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