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的邕城骤然降温,中国杯不知不觉已走过第三个年头。尽管赛事主办方曾希望将中国杯办成具备世界影响力的一流赛事,但现实情况要比他们设想的困难得多。主办方的扩军意愿因为国际足联对国家或协会代表队出赛越来越严格的规定而遭遇巨大困难。值得一提的是,类似困难并非新生的中国杯独有,历史悠久的日本“麒麟杯”、泰国“泰王杯”和印度“尼赫鲁金杯赛”都处于时办时停的状态,小型足球杯赛正面临逐步退出主流市场的尴尬。
小型杯赛难逃边缘化命运
从3月21日到26日的六天时间里,国际足联共安排了两个国际足球比赛日,本届中国杯赛的进行正是依托于此。本次比赛赛前曾传出过扩军的消息,而据赛事主办方万达体育透露,他们原本确实设想过逐步实现扩军,将参赛球队增加至六支甚至八支,让各队的比赛场次从两场增加到三场,但如今国际足坛的现状留给他们的操作空间非常狭小。
国际足联每年限定了国际比赛日的数量及分布。作为国际A级赛事的友谊赛必须按规定举办,比如在这六天里限定了两个国际比赛日,协会若安排三场比赛,有一场就不能算为国际A级赛;一旦如此,球员就失去了国际比赛参赛保护,所在俱乐部有权将其召回。也因此,万达体育的扩军设想其实没有得到国际足联的法理保护。
此外,各大洲足球联合会(尤其是欧足联)正在对麾下会员协会代表队的比赛资源进行整合,这也给中国杯邀请高水平球队制造了很大的困难。本届中国杯曾向一家高排位欧足联协会发出了参赛邀请,但由于欧洲国家联赛(欧足联将各协会代表队热身赛整合出的新比赛)和欧洲杯预选赛的开打而不得不作罢。“这个赛季是欧足联第一次推出欧洲国家联赛,所以欧洲协会在这方面的考虑非常谨慎。”万达体育中国区总裁杨东为透露,“在邀请欧洲球队时,我们反复和国际足联副秘书长博班沟通,希望能找到一些空间,但真的是非常难。”
事实上,类似中国杯的小型杯赛几乎悉数被排斥出主流之外。创办于1978年的日本麒麟杯就处于濒死状态:自1993年起,这项小型杯赛由三支协会代表队进行单循环作战,于每年五六月间举办,持续举行九届;经过2002年、2003年停摆后,2004年重启后又举办了七届,但无论是东道主日本队还是请来的欧美球队,参赛阵容越来越差,比赛质量也普遍偏低。而经历了2011年三战全部打成0比0的奇葩一届后,麒麟杯直到2016年才复活了一次,并改为类似中国杯的四队赛制,随后又再次消失。而比麒麟杯还年长10岁的泰王杯早已边缘化,本世纪以来曾于2008年、2011年和2014年停办,赛事水平也因为参赛队滥竽充数而大幅下降。今年的泰王杯曾邀请中国队参赛,但中国足协最终婉拒了邀请。曾因中国队在杯赛中击败阿根廷队而成名的印度尼赫鲁金杯赛更是一言难尽,本世纪只举行了区区五届,完全失去了影响力。
赛事定位不得不随国足摇摆
友谊赛性质的小型杯赛曾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最为盛行,而亚洲成为一片热土。探其原因,不外乎亚洲足球水平较低,经济状况却蒸蒸日上,希望通过出钱邀请欧美球队作赛,以提高东道主球队的水平。随着日本足球逐渐腾飞,类似赛事的作用已不明显,麒麟杯的沦落也就不难理解;而泰王杯、尼赫鲁金杯赛、鱼尾狮杯(新加坡)等诸多东南亚赛事的湮灭,则与东道主与欧美队伍实力相差过大有直接关系。
目前的中国杯正处于后一种状况之中。三年来,国足在全部六场中国杯比赛的常规比赛时间里仅获一平五负,进2球却失了15球,除了赛事首年在点球决赛中战胜克罗地亚二队获得第三,近两届都毫无悬念地垫底。上届面对威尔士和捷克两支欧洲强队连丢十球,里皮遭遇了执教中国队后最严重的信任危机;而今年面对主办方精心安排的泰国队,中国队险些输出大比分,第二战再完败给老对手乌兹别克斯坦队——国足在中国杯的糟糕表现,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外界对于这项赛事的负面看法。
中国杯未来该请怎样的球队参赛,究竟是以邀请强队、提升赛事影响力为主要目标,还是请一些实力接近的球队来陪中国队练兵,将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据杨东为透露,中国杯接下来会将非洲球队和如日本、韩国等亚洲一流球队都列入邀请候选名单。但这样的目标仍很飘忽,并未明确赛事风格。当然,在中国男足目前存在许多变数的情况下,中国杯确实也很难做出有效定位,这项杯赛的兴衰存亡与中国男足存在太直接的关联。
而在国足状态和口碑皆低迷、受邀球队又缺乏市场号召力的情况下,中国杯的球市同样不容乐观。本次比赛期间,尽管南宁当地相关部门进行了大力宣传,但几场比赛的上座情况不尽如人意。万达体育方面表示,选择将中国杯放在南宁举行,有培育当地足球市场的意图在其中。培育市场当然需要漫长的时间,而如今看,时间切入点也确实不理想。在完成了与广西南宁的第一个三年合同之后,曾被主办方寄予厚望的中国杯正站在十字路口,未来往左还是往右,将极大地考验主办方的智慧。
(本报南宁3月25日专电)
作者:本报记者 陈海翔
编辑:陈海翔
责任编辑: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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