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
由于过去中国共产党对搜集情报、掌握敌情重视得不够,等于失去了自己的耳目,蒙受了巨大损失。为了接受教训,决心加强这方面的工作,成立第二科,把搜集情报的重任交给了陈赓。
怎么做好这一工作呢?虽然陈赓去苏联学习过,但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对于当时的中国革命者可以说,这个工作还是一张没有先例的白纸,对于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小营长,要在这张白纸上写好画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陈赓善于学习,勤于思考,爱好钻研,从不做毫无边际的幻想,而是迈开大步踏踏实实走自己的路。
在白色恐怖下工作,最好依托家庭作掩护,于是王根英就搬来和他住在一起。第二年便生了个小男孩,陈赓的父亲根据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的名句“觉今是而昨非”的意思,给他起了个“知非”的名字。陈赓把王根英的9岁的小妹妹接来同住,组成了个真正的和睦家庭。就这样,他们在两年内还搬了5次家。
王根英自幼生长在上海,非常熟悉当地的情况,所以尽心竭力地支持陈赓的工作,掩护他,保障他的安全,细心观察房前屋后的动静,注视南来北往的人群,并随时准备应付各种突然出现的情况。小知非逐渐长大,能说会跑了,王根英不让他知道父母的真实姓名和自家的门牌号数。有一天王根英的小妹妹带着知非在街上玩,看见红布包头的印度巡捕走过来,知非就天真地说:“你这‘红头阿三’的枪,没有我阿爸的好。”因为他见过陈赓的真枪。巡捕一听,瞪起了眼睛问:“你是哪家的孩子?快说。”就跟着他们到了家中,问王根英:“这是你家的孩子吗?”
“是的。”
“他说你家有枪,是怎么回事?”
▲ 陈赓夫人王根英和孩子
王根英吃了一惊,但马上机警地笑着说:“当然有呀!那是他阿爸从永安公司给他买的玩具,和你带的这支还真有点像哩。”便从玩具柜中找出一把木制长枪和一支木制手枪给巡捕看,她从容的神情,安详的仪态,顺利地把巡捕支走了。
由于工作需要,陈赓经常改变自己的身份,变换自己的形象。曾在冯玉祥西北军任过师参谋长的张克侠,回忆1930年间,在上海同陈赓见面时的印象说:“陈赓同志来时是化了装的,他穿了一身青缎子裤褂,裤腿用黑缎带扎紧,样子很像上海的‘小开’。一进门就高声招呼,十分亲切。他英姿焕发,诙谐善谈。我先已听说他在不久前一次战斗中腿部负伤,问他伤势是否严重?伤口是否复原?他立刻当场表演起来,一会儿纵身跳跃,一会儿又下蹲屈腿,显示他的伤腿已彻底痊愈。”这样的动作,又印证了牛惠霖大夫的高超医术。
苏策也见过一张照片,陈赓头上戴着便帽,很多头发露在外面,张飞式的络腮胡子从下巴延伸到耳边,和头发连接在一起,很像个旧社会的歹人。那是1950年1月第四兵团司令部驻扎在贵州省安龙县城时,苏策向陈赓司令员汇报工作后,见到这张照片的。陈赓说:“这是我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时照的。打扮成这种样子住在亭子间里,上下左右的邻居都是一板之隔的妓女和暗娼,夜里吵得不能人睡,但很安全。”可见他那时工作的艰辛。
▲ 化妆成平民的陈赓
陈赓时常改变打扮,是为了掩护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工作,便于和敌人周旋。他经常和警察、特务、巡捕、包探等交朋友,和上层人物也和三教九流的人拉关系,和他们混得很熟,深得他们的信任,见面都称呼他“王先生”。因此他能出入他们的活动场所和机关,从来没有人怀疑他就是他们日夜想捉拿的陈赓。
有一次共产党的会议在法租界一家戏园里召开,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敌人突然包围了剧场,与会人员混在了看戏的观众中出不去,情况异常紧张。陈赓急中生智,立即站出来和围捕的警探合作,独自把守一个出口,将共产党员从他那里放走。
有一次,一个地下工作者外出,身上带的文件在电车上被窃,陈赓就利用三教九流里的关系去找,不出两天就找回来了。
传说有一次陈赓为了掩护中共召开的会议,装成算命先生在门外路边坐镇,下属们则扮成各色各样的人在四处游动,并不时到他的“摊位”来算命,实际是向他报告周围的情况。
陈赓后来发展到与上海国民党特务头子拉上关系,和青帮大头子杜月笙及下面的大小头目交上“朋友”,还和英国、法国租界巡捕房的上层人物打上交道……就使情报工作的面貌改观了。有几次,中共党的机关眼看要被破坏,某个中共党员处境岌岌可危时,因为事先得到了情报,得以及时转移,避免了灾难。甚至有的人被捕了,陈赓还能利用他的错综复杂的关系,通过社会上的各种人士出面,想方设法进行营救。
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戴笠,发觉了陈赓的活动,就下令通缉陈赓。英国巡捕房接到通缉令后,急忙通知“王先生”,叫他协助抓陈赓,“王先生”满口答应。这就成了陈赓抓陈赓的有名的故事。
▲本文摘自《陈赓传》,《陈赓传》编写组著,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
作者:《陈赓传》编写组
编辑:朱自奋
责任编辑:徐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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