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红军的情报,由二局的曾希圣、曹祥仁、邹毕兆等破译高手保障。虽然这些高手一时还破译不了川军内部和滇军内部的密码,但对蒋介石中央军的密码则烂熟于心了。
中央红军四渡赤水南下时,敌中央军周浑元、吴奇伟两纵队主力跟追而下,如果不能引开这两部敌军,中央红军将被迫在乌江北岸背水与敌决战,而中央红军则经不起这种不利的决战。据《红军机要科长曹祥仁》一书记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二局局长曾希圣建议,利用我掌握敌中央军密码和熟悉敌之电文格式,伪装成贵阳督战的蒋介石语气,电令周浑元、吴奇伟改变南下追击路线。此计果然奏效,让中央红军争取到一天渡江时间,不仅顺利南渡乌江,而且把周浑元、吴奇伟纵队主力甩在乌江北岸。
1935年5月4日,红军准备横渡金沙江时,敌军万耀煌师已接近红军,如果此时进攻红军,红军就有被敌军截断的危险。关键时刻,军委二局破译了万耀煌发给蒋介石的电报,万耀煌为保存自己实力,明明发现了红军,却向蒋介石谎称没有发现,并决定原地休整。中革军委据此命令全军集中由皎平渡过江,顺利渡过金沙江,跳出国民党军的包围圈,取得了战略转移中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胜利。
在中央红军长征经过云南期间,发生了军委二局工作人员陈仲山掉队被俘的事件。5月2日下午,在贵阳督促各路军队追剿中央红军的蒋介石,接到了一份由云南军阀龙云发给他的电报,“顷在羊街拿获共匪参谋陈仲山一名……于其身上搜出情报一束,系我军各方往来密电,皆翻译成文。无怪其视我军行动甚为明瞭,知所趋避”。
蒋介石收到电报后,十分震怒,称“我军电文被匪窃译,实为严重问题”,“危险堪虞,耻莫甚焉”。为防红军侦破,遂令各部改换密码。
蒋介石和龙云、薛岳等高级将领的通讯中,还算是较好地执行了这一命令,全部启用了新的密码,甚至在一个电报中使用不同的密码。如5月6日,龙云在致蒋介石、贺国光的电报中使用了不同的“吭密”和“舟密”;5月21日,刘文辉在致龙云电报中使用了“力密”和“春密”。在无线电报中,除了使用新密码,他们还开始使用代号,以替代原来电报中使用的姓名和部队番号,如蒋介石的代号为“和”、龙云为“谦”、薛岳为“切”、孙渡为“火”、吴其伟为“蔼”、周浑元为“规”等。但处在追堵一线的国民党部队却根本没有办法落实蒋介石的命令,他们仍旧在使用原发的旧密码本,这样一来,蒋介石更换密码本的命令就成了废纸。
对于这段历史,当时红四方面军的主要军事领导人徐向前曾这样评价过:
《长征组歌》中不是有这么一句吗,“毛主席用兵真如神”,不错,毛主席用兵确有过人之处,但他也是以情报做基础的。红军之所以敢于在云贵川湘几个老军阀的防区内穿插往返,如鱼得水,就是因为我们在龙云、王家烈、刘湘、何键的内部安插了我们的人,并且我们破获了他们的密码。因此,我们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红军过了金沙江后,仅20天时间,就兵临泸定县,飞夺泸定桥。
今天回顾长征中的电文,我们会发现,无论是四渡赤水,还是巧渡金沙江,或是强渡大渡河,中革军委向各军团下达的命令,敌情通报都总是一清二楚。
《孙子兵法》说“形人而我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故能为敌之司命”。战场上红军对敌情的了解单向透明,国民党军却无法了解红军的情报。
红军长征中从来没有中过一次国民党的埋伏,这是为何?原来,奥秘在于红军的电报加密方式很先进。
红军的密码,国民党无法破译。
红军当时使用的是称为“复译法”的二重作业密码体制,是周恩来最早编制的,周恩来做秘密工作时曾化名为“伍豪”,所以在红军中称为“豪密”。这种密码体制的优点是能够在电报中实现“同字不同码,同码不同字”,完全不给对手以分析的机会,从而保证了无线电报的安全,这也是那个时代最先进、最安全的密码体制。
蒋介石也想破译红军的电报,1933年春他亲自命令国民党的通讯专家黄季弼侦译红军密电。黄季弼经过两个多月的研究,向他汇报:“对于赤匪电报迭经逐日分类悉心研究,时经两月,毫无头绪,实属无从着手。察其情形,匪方对于电报之打法译法与及密本之编制法,均属精细周密,甚有心得。”
作者:刘波
编辑:朱自奋
责任编辑:张裕
来源:本文摘自《胜利密码:解放军战力之谜》,刘波著,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