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顾一琼
“对待老宅,特别是历史建筑,还是要有颗敬畏的心!”朱志荣,在徐汇区房管局工作了45年,从小徒工一步步做到了局长,直到退休以后还在和“老房子”打交道。关注到原三菱洋行大楼被野蛮喷涂一事之后,老朱觉得应该引起大家反思:老建筑该如何被对待,如何掌握装修和保护之间的平衡,“这里的度比较难把握”。
和别处不同,上海的历史建筑多数还在被使用中。在老朱看来,在老宅身上动工,还是要在实现修缮目的情况下,尽可能尊重其历史、原有的材质和工艺。在全市历史保护建筑最密集的徐汇区,老朱参与过无数栋老宅的修复。他举了武康大楼的例子:早些年,修缮武康大楼时,工人们在清洗大楼外立面时发现,这面墙先后遭遇过五六次涂刷,都是不同年代根据当时的审美做的“美化工程”。经年久日晒雨淋,不同颜色都已渗入墙体。修缮组最终选了折中的办法,一方面尽力清洗后涂的颜色,同时适度保留历史痕迹。
至于材料,多年参与老宅修缮的老朱有所坚持:一定要选用和原材料最相近或相似的材料。尽管很多材料的生产工艺早有变更,但老朱坚信,“只要肯花心思”总能找到最相近的。
此前有媒体报道称,原三菱洋行大楼外墙与徐家汇天主堂外墙材质相同。记者特意采访了上海市文物局文物处处长李孔三。他告诉记者,两者不尽相同:原三菱洋行大楼外墙全部由石材构成;而天主堂的部分墙面是石墙,还有一部分是由砖组成的清水墙。几年前,天主堂经历了一次修缮,修缮中对原有材质和风貌“尽量少干预”。李孔三介绍说,对于有砖的清水墙,在一些必须要修补的地方,用传统填补砖粉的方法进行修缮;而对于石墙,只做了清水清洗。“对于老石墙,如果不是实在不堪或迫不得已,清洗是最好的选择。”李孔三说,这种方法能最大程度保留其历史风貌。
朱志荣说,修缮老宅中很多工艺已濒临失传,亟待抢救。他举例说,西班牙洋房的外墙面拉毛就是一项高技术含量的活儿,老工匠能做出鱼鳞般的拉毛,好看又不扎手,新一代工匠基本做不到这个程度,掌握这些技艺的工匠越来越少。“目前这批老工人平均年龄已六七十岁,主要在擅长保护建筑修缮的徐房集团和上海装饰集团,以老上海人为主。上海的保护建筑多,这些老工艺也必须要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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