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草收割季,农户们赶早出工,将一根根黄草从地里拔起。
一根小小的黄草,经过妙手编织,曾进过唐朝宫廷,也登上过上海世博会舞台,嘉定徐行草编这项始于唐代、盛于明清的传统技艺,带着古风遗韵,至今仍然活跃在我们生活里。
▲农户将收割后的黄草用手掌轻揉,使其柔软。
徐行古镇位于上海嘉定北部,境域属长江三角洲冲积平原地势和气候比较独特的一部分,特殊的地理环境派生出一种叫黄草的丛生植草。当地人利用黄草杆茎编织成玲珑精致的生活用品,成为一方名产。据清代史学家王鸣盛考证,黄草编织成的拖鞋在唐代已是苏州郡的土贡。清康熙《嘉定县志》也有徐行“出菅履”的记载。
▲农户们将收割后的黄草铺在地上晾晒,从空中俯瞰,好似一幅画卷。
徐行草编的形成、发展,与原材料黄草的特性和处理方法有很大关系。长成的黄草可长达1至2米,曝晒后呈黄色,其叶名为草壳,芯子被称作花玉。无论是草皮、草壳还是花玉均具有光滑、柔软、纤维长、拉力强的特点。进行编织前,黄草需经去苋、开草、浸泡、劈丝、搓捻等多道工序,将草皮、草壳和花玉分离,剖劈成不同粗细的草丝,去其粗糙、留其韧性。用经此法加工的黄草编织出的成品纹理细密,色彩丰富,兼具实用性和艺术性。
▲用传统技法对黄草原料进行染色,让古朴的草编制品也能色彩缤纷。
徐行人起初只是编织拖鞋(俗称蒲鞋),随着工艺的成熟,又设计出拎包、果盆、草篮、杯套等日用品。曾有一度,上至翁妪,下及稚童,镇上人人操手编织。清末民初,随着洋人入市,徐行草编被转销至东南亚和欧美各国,其品种推陈出新,工艺日趋精湛。
▲草编名师工作室非遗传人在研习新技法,创新编织各类草编精品。
从北上寻求士大夫阶层认可,到飘洋过海获得西方市场美誉,徐行草编始终在学习和发展中积累、沉淀,通过细腻的编织技法、实用的造型设计、大胆的色彩运用,不断尝试新的可能。2008年,徐行草编被列为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但和其他许多传统技艺一样,随着时代发展,徐行草编也面临着传承和保护的巨大压力。
▲巧手编织的图案在徐行当地被称为“升”,常编织于孩童鞋底,寓意节节高升。
徐行草编是纯手工制作,无法形成规模生产,经不起市场经济大潮冲击。以草编为生的手工艺人已凤毛麟角,仅剩一些农妇闲暇之余编织草鞋和提包零星销售。草编技艺虽已有近千年历史,但由于黄草难以长期收藏保管,有代表性的草编作品只能看到图片,没有实物,也影响了传承效果。而随着城市化步伐的加快,大片黄草正在消失,草编原材料日趋匮乏。
▲同济大学学生向徐行草编传承人王勤学习草编技艺。
针对这些问题,徐行镇积极制定方案,采取措施,为草编文化的传承与保护注入新的活力:拨付200万专款用于草编的扶持推广;成立“草编传承人工作室”,扩大传承人队伍;设立“草编传习所”,满足普通市民学习草编的需求;进一步扩大黄草种植面积,增收黄草2000多公斤……
▲“传艺春晖”草编展示厅中120件精品,时间跨度超过半个世纪。
徐行镇“传艺春晖”草编展示厅也于11月正式对外开放,展出的120件草编艺术精品,既有传统生活用品,也有加入现代元素的文创作品,时间跨度超过半个世纪。第五届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传统工艺比赛获奖作品“花开富贵”草编花瓶以及复古时尚包等参与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非遗展示的4件作品也在其中。
另一“大手笔”是创新合作。徐行镇与上海工艺美术职业学院、同济大学、上海大学美术学院等多所艺术院校实现对接,与上海艺术品博物馆建立战略合作关系,不断寻求草编制品在创新设计、材质混搭以及应用领域的突破,大胆尝试将黄草与牛皮、塑料、竹子、漆木等其他材质融合,设计出锦盒、镇纸、屏风、台灯、钟表等草编新品,涉及现代生活中诸多方面。
“老技艺”注入“新活力”,徐行草编或将迎来新一轮发展。
▲版面刊登于文汇报2018年12月11日第4版。
作者:赵立荣
编辑:王柏玲
责任编辑:刘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