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阿富汗难民聚集在斯德哥尔摩广场，抗议被遣返。东方IC

北欧国家瑞典一直是很多人心目中的“人间天堂”。在这里，只要是本国公民，不分出身、年龄、地位和收入，都可以享受政府给予的福利，时间跨度从摇篮到坟墓。然而，“看起来很美”的福利国家在实际运转中也会产生各种弊端。美国《国民评论》杂志近日就撰文指出，初衷良好的高福利政策，会逐渐削弱个人责任，造就福利依赖陷阱。

另外，由于人口老龄化和难民的涌入，近年来瑞典的高福利政策面临难以为继的挑战。对此，瑞典政府也不得不调整经济政策，减税并削减福利开支。尤其在去年大选中，创立福利社会体系的执政党社会民主党虽仍是第一大党，但得票率创新低。遭此打击后，社会民主党加快了福利政策改革的力度。

福利资金被犯罪团伙盯上

瑞典以推行大规模且慷慨的福利著称，但这种制度遇上了同样大规模的欺诈现象。2018年，负责管理社会保险的瑞典社会保险局收到了近1000次投诉，其中一些投诉的事因是有人利用虚假身份骗取救济金。

瑞典税收专家托比亚斯·维克解释称，其中一种欺骗形式是把其他欧盟成员国的贫困移民带到瑞典，并在瑞典注册，持有假工作证件，然后便能享受瑞典的高福利待遇。瑞典当局已指派多个政府部门处理这种欺诈现象。但维克称，今年这种情况只会比去年更加严重。

瑞典十分注重残疾人的福利，然而，该国的残疾人私人助理员市场却充满了猖獗的犯罪团伙。瑞典政府估计，政府为这种服务提供的资金中，有3%到6%流向了犯罪分子。据报道，瑞典政府早在2005年对福利支出调查后发现，其中4%存在问题，原因或是“搞错了”，或是存在欺骗。值得一提的是，政府调查并未严格区分“搞错”和“欺骗”。

瑞典政府在2010年又进行了一次调查，发现社会福利金中有0.9%到5.8%流向了非法渠道。这个数据范围跨度太大，并且同样未区分“搞错”和“欺骗”。从中也可以看出，瑞典福利资金的滥用，已到了政策制定者无法精确区分管理不善和弄虚作假的程度了。

此外，过度的社会福利会潜移默化地改变国民的职业态度。瑞典员工曾拥有良好的职业道德，然而一项民调显示，多达60%的瑞典人认为，在自己不生病时请病假是可以被接受的。

面临老龄化和移民涌入挑战

美国投资教育咨询专业网站Investopedia分析称，瑞典的高福利模式正遭遇老龄化和移民涌入的两大挑战。本来，由大量年富力强的纳税人供养小部分老年人是理想模式，但随着人口老龄化加剧，高福利将遭到削减。

此外，瑞典由于自身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以及举世皆知的高福利政策，吸引了大量外来移民涌入。高福利意味着高税收，只有全体居民热情投入工作，才能产生足够的税收支持各种社会福利措施。但是，外来移民往往对这个逻辑并不认同。因而，新移民给瑞典福利制度带来巨大的负担，最终可能导致高福利政策的消亡。

面对挑战，瑞典政府近年来开始削减福利开支。在2018年的瑞典大选中，创立经典社会福利制度的传统大党社会民主党得票率为28.3%，虽然仍排名第一，却是这个“百年老店”自1911年瑞典实行比例选举制度以来的最低得票率。遭此打击后，社民党调整了其社会福利政策，推进养老金制度的部分私有化，对中产阶级实行广泛减税，并允许私营企业在教育、医疗保健和老年护理等领域参与竞争，提供相关服务。

其实，福利国家思想创始人之一、美国前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早就意识到，过于慷慨的福利制度会败坏社会道德。1935年正值以复兴（Recovery）、救济（Relief）、改革（Reform）（简称“3R”）为特征的“罗斯福新政”推行，罗斯福当时便指出：“持续依赖救济会导致精神和道德的瓦解，从根本上破坏国家。用这种方式发放救济有如使用麻醉剂，一种对人类精神不易察觉的破坏剂。这对稳妥的政策有害，也违背了美国的传统。”

作者：文汇报记者 王卓一
编辑：陆益峰 吴雨伦
责任编辑：宋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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