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知当选欧委会主席后，冯德莱恩举起手按在胸口，长吁了一口气。|视觉中国

当地时间16日晚6点，欧洲议会匿名投票表决冯德莱恩的欧委会主席资格。最终冯德莱恩获383票，比需要的374票只多出9票，险险过关。相比现任欧委会主席容克5年前曾获得欧洲议会422张赞成票，冯德莱恩的支持率显然过低。

举起手按在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议长萨索里宣布结果后，冯德莱恩举起手按在胸口，长吁了一口气，表情明显放松。当半圆形的会场响起掌声时，她说：“我感到很荣幸，百感交集。感谢你们的信任,你们对我的信任就是你们对欧洲的信心；是你们对于一个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团结而强大的欧洲的信心；是你们对于一个为了将来而战，而非耽于内战的欧洲的信心；也是你们对一个将共同承担属于我们这个时代挑战的欧洲的信心。” 冯德莱恩再次重申了她选前的一些政策目标，包括向气候变化宣战。

理论上，冯德莱恩只需获得374票的绝对多数票即可当选，但她有自己的中右翼人民党的182张选票，加上其他亲欧党团的支持，本应获得比目前更高的得票率。而事实上，除了383票支持外，议员们投出了327张反对票，22张弃权票，及一张无效票。

一些欧洲官员表示，未能跨过400票的政治信任门槛，显示冯德莱恩未来在欧委会主席任期上，将面对一个欧盟历史上分裂最严重，分歧最多的议会伙伴，她的执政将前途多舛。

意外“摘桃子”，也被指责“走后门”

从目前的得票数分析，冯德莱恩如期获得了3大主流亲欧党团人民党、社民盟和自由党的支持。但社民党内部对于是否支持她严重分裂。据该党一位官员透露，法、德、奥地利、比利时、荷兰和希腊代表在一个内部会议上表示将投反对票；而西班牙、葡萄牙的代表迫于两国首相的压力，则表示会投赞成票。另外，她可能还得到了意大利极右民粹势力“五星运动”，以及英国议员的支持票。而英国一旦脱欧，冯德莱恩本已微弱的支持率将进一步被削弱。绿党、右翼党和左翼党均如之前宣布的投了反对票。

从这个低支持率至少可以看出两点。一是冯德莱恩本人在欧洲的人望一如她在德国般差强人意。她的提名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这位部长并未参加欧委会主席一职的竞选，更遑论入选“首席候选人”。只是由于前两位名正言顺的首席候选人韦伯和蒂默曼斯分别因德法之间的明争暗斗和部分中东欧国家的搅局而先后铩羽；最后，经过50个小时的艰难讨价还价，由法国总统马克龙提名，冯德莱恩才作为破解僵局的“局外人”，意外摘得桃子。

因此，她的提名本来就被很多社民盟和自由党人认为是“走后门”；再加上冯德莱恩执掌的德国国防部不断出现各种问题，从军队设备长期匮乏老旧问题，到国防军内部性骚扰，到2018年底曝出的不按程序聘用大量外部顾问公司，并瞒报所涉金额问题，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尽管尚未有证据表明她本人借此自肥，但至少显示出她的管理松懈不到位。

德国审计局表示，即使她当选欧委会主席，仍将继续尚未结束的调查。欧洲议员们显然对由这样一个人来担任目前欧洲最有实权，也最重要的职务心存疑虑。

第二，面对欧洲持续动荡的政局，面对强势的特朗普政府和普京政府，同时鉴于她过往不那么亮眼的政绩、略显疏离的执政风格，以及选前开出的一大堆不容易兑现的支票，冯德莱恩的执政之路必然不会平坦；而她的当选在亲欧派这个大阵营内部未必是弥合分歧的粘合剂，反而可能是扩大裂痕的催化剂。

▲ 20岁的冯德莱恩和父母在一起。| 视觉中国

不过， 冯德莱恩也多少有一些先天优势。她出生富有的官宦世家，祖上是富商，其父当过多年州长，并曾在欧委会担任过要职，在德国乃至欧洲广有影响力。她能熟练使用德、法、英三种语言，与欧洲各国政要交流顺畅。从小耳濡目染，使她在人际沟通和掌控局面方面也颇有才具，并在德国内外、政商两界积累了相当的人脉。这次她能被意外提名并最终在议会获得通过也是明证。此外，她的险胜，也是亲欧派对疑欧派的险胜。

▲ 欧洲议长萨索里（左）向冯德莱恩表示祝贺。|视觉中国

开出多个许诺，能否兑现则是下一步的事

为获得议会的批准，冯德莱恩之前在议会各派中不遗余力地做足交易和说服工作。据《政客》欧洲站报道，她先后向社民盟和自由党开出了一系列支票，包括许诺议会可以获得立法创制权；改进“首先候选人制度”等。

她曾向社民盟许诺，将保留蒂默曼斯欧委会第一副主席的职务头衔，这使自由党人不满，他们要求自己的候选人维斯塔格也享有同等权利。对此，冯德莱恩在选前一天走钢丝表示，欧委会将有一个主席，两个副主席，其中第一副主席在主席缺席时自动替补，但她没有明说谁将出任第一副主席。

对于社民盟，冯德莱恩开出的条件还包括两点：一，她将开启欧盟与阿尔巴尼亚和北马其顿的入盟谈判，而这一点是此前法国总统马克龙、荷兰首相吕特一直反对并拖延的；二，她将设法结束欧洲长期以来有关移民和避难规则的无休止争吵。

为赢得绿党的自持，她宣布，将提议设立一个可持续的欧洲投资银行，在下一个十年内，为可再生能源行业以及其他相关措施提供充足的资金投入。她还呼吁（征收）“碳边界税以避免碳（越界）泄漏”。冯德莱恩承诺的新“绿色协议”旨在使欧盟到2050年成为碳平衡地区。届时，碳排放将通过植树等绿色措施被完全吸收掉。

无论如何，她顺利当选使得欧盟避免了再次陷入又一轮谈判拉锯战。至于她能否以及如何兑现竞选时的承诺，以及她将如何应对欧盟内部的质疑和反对，又如何面对欧盟之外，则是下一步要考虑的事情了。

作者：王蓓华
编辑：陆益峰
责任编辑：宋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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