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明
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将传统文化视为推动民族复兴独特的战略资源,纳入了治国理政的新思维、新战略,激发了广大文化工作者的创作热情。上海宣传系统的重点项目 《开天辟地———中华创世神话文艺创作工程》 第一批成果———《伯鲧献身》 《补天理水》《伏羲创八卦》 等10余本不同题材的连环画出版了,这是落实党中央相关战略部署,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一
中华创世神话文艺创作工程是很有意义的。
首先,它注重对传统优秀文化的发掘。中国神话是中华民族辉煌璀璨文化遗产的一个组成部分。中国神话数量众多,内容十分丰富,以江南地区为例,距今7000多年的河姆渡文化、距今四五千年的良渚文化中有“鸟日同体”的神话;《山海经》 记载了吴越地区“有羽人之国,其民皆生毛羽”的故事。这些神话中的“鸟”、“羽人”,看似虚构的,其实是文化的现实生命,有着独特民族基因。神话学认为,神话是关于世界和人怎样产生并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的神圣的叙事性解释。国际著名人类学家、法国学者克洛德·列维-施特劳斯认为“一切神话皆发源于个人的创造”。神话是社会生活的反映,是社会的一面镜子,了解神话、研究神话,有助于深入揭示社会历史的发展规律。
神话对于中华民族的形成和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将炎黄子孙称作“龙的传人”,就是出自神话。在神话故事中,龙是神物,古者神人多乘龙。关于五帝的神话已经转移为庄严的历史,成为观念上的民族之根和中华民族的文化象征,现在,每年都举行庄严的祭炎帝黄帝的仪式,可见,神话故事连着中华民族的血脉,是中华民族的滋养,有着巨大的文化能量。
神话的产生与经济社会发展密切相关,虽然神话故事的结构不变,但是,神话总是在变化之中。人们从神话故事中可以透视社会的发展与运行,也可以透视一个民族的心理发展过程。毛泽东在抗战胜利后,曾用“愚公移山”的故事,激励全党“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建立新中国。因此,有学者认为,一部神话史就是一部民族关系史、民众精神发展史。神话对于民族凝聚、对于满足民众的精神需求来说,都具有一定价值。
二
中国神话甚多,但是,广大民众对其知之甚少,相反,青少年普遍知晓希腊神话故事以及其中的一些人物,比如维纳斯、阿波罗、宙斯、雅典娜等。形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很多,其一,我国的神话,一般都文字简短,故事性不强,且表述并不很明晰,真实意思不易辨别,而长期以来,对故事的诠释并不充分;其二,学术界对中国神话的研究不够重视。作为无名氏的话语或文本,神话枝蔓横生,结构复杂,是在口头传播过程中形成的话语结晶。对神话的研究应该是跨学科的,涉及文学、人类学、宗教学、民俗学、心理学、历史学、社会学等学科,可是,往往只有极少数学者有志于这项研究;其三,社会成员普遍是无神论者,很多人认为神话中有许许多多神鬼故事,是无稽之谈。其实,如果将神话作为人类适应生活的整合因素进行研究,可以揭示神话表达的世界观,知晓人类当初在面对社会、文化、自然问题时的思想。如果从行为规范角度对神话加以研究,可以看出,神话对所谓“对错”是有价值判断的,也有对权利义务的配置,这些对社会秩序的建立都有着影响。
除上述原因之外,我认为,还有个原因是,我国神话故事中,除了孙悟空、哪吒等少数几个形象,很少被美术形式表现,这不利于受众接受。希腊神话故事之所以为人们熟悉,与大量雕塑、绘画叙述这些故事有关。当然,我们也有些神话人物在典籍或民间出现过形象,但很少被定型,不像孙悟空那样,具有社会公认的造型。
美术作品,可以成为传承传统文化的载体。绘画,以图解的形式将神话故事以通俗易懂的形象化语言表述,故事所传达的核心理念、传统美德、人文精神,容易入脑入心。富有中国特色和时代精神的美术作品对民众的宣传、教育作用不可忽视。无论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还是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那些雅俗共赏且主题深刻明确的艺术作品对民众的教育和时代的发展都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当年,徐悲鸿在抗日战争时期创作了 《九方皋》 《愚公移山》 等作品,对于激发民众爱国热情,不畏强敌坚持抗战起了积极作用。当下,美术作品也同样可以转化为修身立德与治国理政的智力资源。
三
以神话故事美术作品创作作为一项文化工程,是创新之举,有利于营造创新创造的氛围,提升创新创造的能力,进而为人类提供更多产自中国的精神食粮。
文化始终处于动态的演进过程中,传统文化是不断发展、自我更新的,今天发掘神话的功能,是为了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我们要通过这项工程,把文化建设与社会建设结合起来,以文化人,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社会。
弘扬优秀的传统文化,也是文化发展的契机。改革开放近40年,我国经济建设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就,经济总量已经位列世界第二,中国的经济状况对全球经济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但是,真正的强国不仅需要经济实力,也需要软实力。我们的文化软实力应当与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的情况相称。
为此,迫切需要深化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重要性的认识,进一步增强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历史一再证明,抛弃自己历史文化的民族不可能崛起和发展。我们当然要吸收消化国外文化有益成分,但是,更需要继承我国优秀传统文化,对优秀传统文化内容与精髓有自信,这种自信是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最深沉的根源。此外,我们迫切需要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价值内涵,进一步激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生机和活力。中华民族是一个文化统一体,不是血缘种族集团,历史上,匈奴、鲜卑等北方民族最后都融入了中华民族大家庭。因此,需要进一步发掘和弘扬中华文化历久弥新的精华,进而增强民族凝聚力。
以中国神话故事美术作品作为载体,传播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有助于延续中华文脉、发展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凝心聚力,建设富强国家,实现中国梦。同时,也有利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走出去,与世界各国进行文化交流,形成世界听得懂的中国话语,加深我国与世界各国的交往和理解,进而构建起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中华文化传播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