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难度最高的一个作品。”原创现代昆剧《梅兰芳·当年梅郎》中梅兰芳的扮演者、江苏省昆剧院院长施夏明说道。4月21日，原创现代昆剧《梅兰芳·当年梅郎》即将登陆上海东方艺术中心，讲述一代京剧大师少年时期初闯上海滩的故事。今年是梅兰芳先生逝世60周年。昆曲小生如何演绎京剧名旦？古老的昆曲如何讲述现代故事？日前，施夏明在接受采访时特别提到了《梅兰芳·当年梅郎》的创作过程，以及昆曲现代戏创排给院团带来的挑战。

京剧大师闯荡上海滩，昆剧怎么演？

1956年，梅兰芳先生返乡祭祖演出，没想到妻子福芝芳带来了他亦师亦友的王凤卿逝世的消息。痛切之余，往事历历浮上心头。正是在王凤卿的鼎力扶助下，梅兰芳首度赴上海演出，在重重质疑中大放异彩。2019年，江苏省昆剧院排演的原创现代昆剧《梅兰芳·当年梅郎》，将这位京剧大师闯荡上海的故事搬上了戏曲舞台。这部戏采用工笔白描与侧面剪影相结合的手法，在虚实相生中展现一代京剧大师的艺术成就与人格魅力。编剧罗周以双线并行的手法架构这部戏。现实线中，梅兰芳携子返乡、祭祖、演出；回忆线中，梅兰芳首次在上海登台，与王凤卿相知相惜。

梅兰芳的故事早就为观众熟知，而用昆曲讲述梅兰芳，施夏明坦言“难度非常大”。梅兰芳这一角色的复杂性与多面性不仅对演员的演技与共情能力有极高的要求，那些“戏中戏”的桥段更需要施夏明跨剧种、跨行当表演梅兰芳的代表作。为此，施夏明在努力练习之余做了很多准备。他翻阅了梅兰芳的唱片以及晚年的录像资料，还特别请教了江苏省京剧院的陈旭慧指导他《霸王别姬》中的剑舞段落。“梅兰芳小时候，被师傅骂是‘死鱼眼‘，没有天分，但是梅先生最终却将眼睛练得炯炯有神。”施夏明拥有相似的体悟，并引用了剧中的一句话：“‘难走的路我走，别人不去我去’，梅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

比起剧本构思的精巧、舞台呈现的精美和演员表演的精湛，更让人关注的是《梅兰芳·当年梅郎》在昆剧现代戏创作上所作的探索。昆剧现代戏创作由来已久，但总体来说数量不多，佳作更少。如何在保留传统程式和语汇的同时，创作出符合现代人欣赏节奏与审美习惯的作品？施夏明给出的答案是“守正”与“创新”。他认为，要遵循昆曲固有的程式和表演体系，从中摘取灵感，再应用到创作之中。因此，整个剧组在导演童薇薇、编剧罗周及石小梅、胡锦芳等人的指导下，一点点去琢磨，借用、化用传统程式，把人物一个个地“捏”出来。在唱腔、念白、身段等传统程式上塑造现代人物，并且以“共情”为突破口，“把当下正能量的、美好的情感进行艺术塑造。”

不只是“活化石”，昆剧也能很现代

2019年，《梅兰芳·当年梅郎》在南京首演后，得到了许多观众的认可，但也不乏质疑的声音。“我们还在不断地打磨、改进，寻找最佳的状态。希望这部戏能得到上海观众的认可。”施夏明说。不过，令主创团队兴奋的是，每演一场，都有新的观众喜欢上这部戏，认可这部戏是昆曲探索现代戏的一种典范。这些认可会在观众们心里“埋下一颗昆曲的种子”。这颗种子一定会生根发芽，让未来的他们能够再次走进剧场。

“之前很多观众一听到‘现代戏’三个字，立马就嗤之以鼻，会觉得昆曲排什么现代戏？能讲好现代的故事吗？”施夏明表示，昆剧团探索加入现代审美因素，就是为了将昆剧普及给年轻人和普通大众，“当下我们做了很多尝试，就是为了降低欣赏‘门槛’，发展更多的新观众来欣赏昆曲。当他们踏进昆曲的大门口，我们一定还会用最原汁原味的昆曲、最精湛的表演艺术将其征服。”他还认为：“昆曲在当代不仅仅是‘活化石’的状态，它更应该展现当下的人和事，并且把当下的美好传播给众人、诉说给众人，这就是我们面对年轻人去推广昆曲的方式。”

历年的东方名家名剧月中，经典昆曲《义侠记》《潘金莲》《白罗衫》以及《临川四梦》系列都在东艺有过亮相，却鲜少有现代昆剧上演。《梅兰芳·当年梅郎》作为第十二届东方名家名剧月中唯一的昆剧演出，与东艺近些年来节目策划年轻化、多元化、品牌化的艺术形式不谋而合。据东艺负责人表示，希望可以通过现代化的优秀作品，让东艺舞台更加丰富多元，也吸引更多年轻观众群体走进剧场，体验中国传统艺术的美好。

作者：王筱丽

图片：主办方供图

编辑：姜方

责任编辑：宣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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