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则评价:
吴健雄真的是当代女性的典范
倾慕胡适,但从不卑微
最后选择了和自己合适的袁家骝
志趣相投,三观契合
虽然不轰轰烈烈,却也细水长流
在女性备受歧视的美国
她用自己的魅力征服了很多人
除了诺贝尔奖,几乎获得了物理学所有的荣誉
如此风骨,不得不服
那个来自苏州水乡,说着吴侬软语的姑娘,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核物理女王”,在世界物理历史上留下绚烂一笔。
我想她的故事,她的爱情,她的生活态度,或许都值得我们学习一二。
/01/
好的家风,终生的心理营养。
1912年,吴健雄出生在苏州太仓浏河镇。
她的父亲吴仲裔是个思想开明,有胆识有见解的人。
他提倡男女平等,在当地创办了明德女子职业补习学校,鼓励女孩子上学,后来包括吴健雄在内,浏河镇这个小地方到上海苏州念书的女孩子,竟超过50个,在当时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
受到父亲的影响,吴健雄从小就开始习字看书,在那个男女还不平等的年代,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将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而这份独立坚强,贯穿了她的一生。
▲吴健雄(右二)幼时和家人的合照
1923年,11岁的吴健雄参加了苏州第二女子师范的入学会考,并在接近万人的考生中,以第9名的优异成绩成功入学。
1929年,吴健雄以最佳成绩从苏州女师毕业,次年进入中央大学,攻读数学专业,随后因为兴趣使然,又转到物理系,从此开始了开挂的一生。
/02/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偏要拼才华。
不得不说,年轻时候的吴健雄长相就极为出众。
总是穿着旗袍,说话温温和和,带着南方姑娘特有的柔美。
这颜值,即使放在娱乐界也照样能打。
简单的旗袍却走出了高定的感觉。
出生在书香门第,颜值气质出众,引得当时无数人的追求。
她本可以早早找一个家庭优渥的男子结婚,生儿育女,从此过上顺遂无忧的生活,然而吴健雄却没有丝毫犹豫,拒绝了所有追求的男孩们,她不愿后半生都依靠一个男人活着。
1934年,吴健雄从中央大学毕业,受聘到浙江大学任物理系助教,不久就进入中央研究院从事研究工作。
对于当时的女生而言,在事业上能达到这个高度已经足够了不起了,但吴健雄却始终觉得,自己似乎还可以走得远一点,更远一点。
1936年,她告别父母,孤身一人前往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师从物理学界巨擘欧内斯特·劳伦斯、塞格瑞、奥本海默等顶尖物理学家。
温和的姑娘,骨子里却有着不输给男人的刚强。
/03/
在当时的美国,不仅存在性别歧视,对中国人的歧视同样屡见不见。
但没有人敢小瞧同样从东方来的姑娘。
曾在书中看到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想要公平,就要强大,永远不要寄希望与别人给你公平。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带来公平,前提是,你已经拥有足够的实力。
你有足够的实力,你的底线和原则才会被别人尊重。
▲从加州大学毕业的吴健雄
而吴健雄用绝对的实力赢得了属于自己的尊重。
1939年,由塞格瑞指导吴健雄进行的实验,研究铀原子核分裂的产物,它的一项结果为美国制造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做出了重要贡献;
1944年,吴健雄以一个外国人的身份,参与美国最机密的,制造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并且负责的是曼哈顿计划中极其核心的工作;
1945年7月16日,在新墨西哥州的一个沙漠中,人类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成功。三个礼拜后,投在日本广岛和长崎的两颗原子弹,直接促成了二次大战的结束。
《奥克拉论坛报》在一篇报道中这样写道:“在一个进行原子撞击科学研究的实验室中,一位娇小的中国女孩,和美国一些最高水准的科学家并肩工作”。
1957年,吴健雄经过多次实验,证实了杨振宁、李政道提出的设想——弱相互作用中的对称不守恒,这在整个物理学界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杨振宁和李政道也因此获得了1957年的诺贝尔奖,但这在当时其实引起极大的争议,学术界普遍认为没有吴健雄的实验结果,李政道、杨振宁二人的理论只能是一种构想,吴健雄的实验结果改变了这一切,吴健雄应该当之无愧地与他们共同分享诺贝尔奖。
▲1957年吴健雄在纽约宣布宇称不守恒的革命性实验获得成功
虽然一生没有获得诺贝尔奖,但她却获得了除诺贝尔奖以外的几乎所有大奖,被誉为被誉为“东方居里夫人”“核物理女王”“物理学第一夫人”,更是美国物理学会历史上第一位女性会长。她的成就正如美国传记作家评论的那般:吴健雄不仅在物理学领域取得了许多重要发现,她还为现代实验物理学奠定了很高的标准,这个标准永远不会过时。
1958年,普林斯顿大学将名誉科学博士学位第一次授予一位女性科学家吴健雄(前排左二)。同时获得普林斯顿大学名誉博士的还有李政道(前排右一),杨振宁(前排右二)
1975年,吴健雄担任美国物理学会会长
1978年,吴健雄成为以色列沃尔夫奖第一位获得者
/04/
回顾吴健雄的一生,有3个男人实在不得不提。
第一位自然是她的父亲,对于她的影响贯穿了她的一生;
第二位则是我们都不陌生的胡适。
吴健雄曾在给胡适的信中写道“我一生受我父亲和您的影响最大”,早在苏州女师时,她就听过胡适的讲座,对才华横溢,思想开明的胡适很是仰慕。
在去中央大学的前一年,她曾进入上海的中国公学,并选修了胡适的课,受益颇丰,此后的学习研究路上,两人也一直保持着友好联系。一次胡适在旅行中看到物理学家卢瑟福的书信集,认为那时已在美国念物理的吴健雄一定会感兴趣,便买了送给她。
胡适曾感叹道:我一生到处撒花种子,绝大多数都撒在石头上了,其中有一粒撒在膏腴的土地里,长出了一个吴健雄,我也可以万分欣慰了。
▲与胡适合影
对于师生间的相处,坊间一度有过流言,对于正值芳华的吴健雄而言,是否曾经对胡适有过一丝心动,如今已不得而知。
但吴健雄对胡适的倾慕情怀,以及后来胡适对她的赞赏和照顾,都未曾超过师生的情谊。
属于吴健雄的爱情,发生在她前往美国念书的时候。
由于气质出众,能力超群,当时吴健雄的追求者并不在少数,然而她却对爱情看得通透,她所希望在一起从来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而是一个与她势均力敌,理解并支持她的人,而最终,后来的高能物理学家袁家骝走进了她的世界里。很多人提到袁家骝,所想到的是他是袁世凯的孙子,然而吴健雄却被他对物理的热爱所打动,在确定关系后,吴健雄曾在给朋友的信里这样写道:“在三个月共同生活中,我对他了解得更为透彻。他在沉重工作中显现的奉献和爱,赢得我的尊敬和仰慕。我们狂热地相爱着。”
1942年,两人正式结为夫妻
婚礼简单而隆重,当时也在加州理工求学的钱学森,还为两人拍了一部8毫米电影。
廖一梅说:这辈子,遇见爱,遇见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见了解。
袁家骝无疑就是那个最了解吴健雄的人。
杨振宁和李政道提出在β衰变过程中宇称可能不守恒后,其实和很多科学家也讨论过,但只有吴健雄看出其重要性。那时吴健雄本和袁家骝约定先去参加一项高能物理会议,然后再进行一趟演讲旅行,两人还定了邮轮的票,想要好好享受这一趟旅行。
但得知杨振宁和李政道提出的论点后,她立刻回到了实验室,开始了实验论证。被妻子放了鸽子的袁家骝丝毫不恼,一个人参加会议,进行演讲,让妻子可以安心实验。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袁家骝从来无条件支持妻子。
吴健雄和袁家骝之间,没有多轰轰烈烈,却用55年诠释了最好的爱情。
真正幸福的关系,应该是两个心智成熟的人的彼此陪伴。
在爱情里保持独立,不管是经济还是精神。各自有稳定的工作和交际圈,在成长路上一路扶持,又在对方面前天真的像个孩子。独立又亲密,相爱又自由。没有斗智斗勇,只有相辅相成。
吴健雄、袁家骝在南京大学指导实验
吴健雄、袁家骝和原中国科学院院长卢嘉锡
/06/
作为绝对的学霸,吴健雄却又不是人们印象中呆板的书呆子。
江才健在书中写道:(吴健雄)每周二上一次理发店,一周抽空看场电影,对艺术作品、照片名画,也颇有雅兴……在物理所附近的住处,布置亦十分雅洁,偶尔下厨小烹。
而在美国的日子,除了结婚那天,她身上穿的永远是中国的旗袍。
讲课时如此。
即使一天都待在实验室里,也永远打扮得认真,仔细地抹上口红。对她而言,这不仅是对自己,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对生活的尊重。
年纪让她不复貌美年轻,但从未带走她的精致和优雅,吴健雄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讲究。
回顾吴健雄走过的路途,回顾她的一步一步:
由一个连英语都说不好的年轻女孩,在30年代孤身来到当时对女性从事科学研究有相当严重歧视观念的美国,凭借过人的毅力,在40年代成为举世公认杰出的物理学家,并通过完成好几项世界一流的科学实验工作,奠定在物理历史上不朽地位。
这一段漫长的生命历程,当得上一句“不负此生”。
我们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在学术上达到她的高度,但倘若你能从她身上得到一些启示和感悟,便已经足够。
编辑:沈湫莎
责任编辑:樊丽萍
来源:视觉志、《可凡倾听》杨振宁专访、《吴健雄――物理科学的第一夫人》 江才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