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代初上海社团组织的大联合和大发展潮流，使上海充满生机和活力。但是，只有中国共产党抓住历史大潮的根本实质，真正潜入民间群体，成立真正的工人联合组织，成为真正的工人阶级先锋队。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及其所领导的社会革命，蕴含着巨大的进步力量，为上海城市的长远发展注入巨大活力，对上海的长远发展具有重大影响。

1920年代初上海新型社团的兴起及联合发展趋势

五四运动使各种社会势力重新组合。新式知识分子、青年学生逐渐登上历史舞台中央；新兴工商业者、城市产业工人成为社会发展的主力阶层。五四运动使他们充分认识到 “非各界巩固团体，无由发展其能力，非各界实行互助，无由增进期幸福”。此后，上海各类型社团组织得到快速发展，并加快各界相互联合发展的趋势。在这种时代发展大潮中，社会主义研究团体兴起，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真正体现工人阶级利益的现代工会脱颖而出。

（一）上海商界团体的联合发展趋势

上海商界团体联合组织出现也很早。1905年成立的上海总商会由政府主导、具有准官方色彩。1919年3月，上海商业公团联合会成立，44个各业公团组织参加。该会会章提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世界各国“方努力从事于人类和平之大组织”，“吾华之民，已渐次觉悟参入此项大组织之必要。且自信地大物博，对于世界所负之和平责任，至为重大”。

五四运动期间，上海更有规模、更具有“平民性质”的马路商界联合会突然兴起。上海马路商界联合会兴起与五四运动影响密不可分。1919年5月9日，上海总商会引起的 “佳电”风波直接引起上海商界分化，导致马路商联会兴起。上海中小商人突破以往同乡会、行会等旧式商人组织的乡缘、业缘限制，建立众多以商业街区为主要活动范围的跨行业新型地域性商人团体。对内，会员入会自愿、平等，调动中小商人参与的热情；对外，与同业工会、同乡会等团体形成“合纵连横”互补关系，增强商人的整体力量，兴起了30多个以马路命名的商界联合会组织。为进一步统一组织，1919年 10月上海各路商界联合会总会成立。受当时社会主义思潮影响，该总会积极发表政治主张，还聘陈独秀、王正廷、汪精卫、吴稚晖、许建屏、张东荪、温宗尧、邵力子等16人为名誉董事，反映了1920年代初新型知识分子松散联合阵营情形。

上海各路商界联合会总会与上海总商会、上海商业公团联合会，形成相互鼎力的商界团体，在1920年代租界民权运动、五卅运动等革命中起到一定作用。

（二）上海工界团体的联合发展趋势

相比于学界、商界，上海工界联合团体出现较晚。但工界联合团体一经出现，就声势浩大，在五四运动及其后的工人运动中发挥重要作用。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许多具有新思想的中国工人从法国归来，在上海成立中国归国劳工协会，对上海的工会组织和劳工运动很有帮助。1919年在“六三”大罢工中，上海工人产生统一行动、建立共同组织的要求。6月5日，上海码头工人酝酿罢工，谋求工界行动统一。12日，上海2000多名工人召开工界大会，发出“今日发起工会，实为最重要之图”的呼声。16日，全国学联成立大会上，工界代表发言表示要克服工人队伍中无团体力等弱点，争取早日召开工界联合大会，成立全国工界统一组织。五四期间，上海出现资产阶级政客和知识分子创办的工界团体组织，如中华工业协会、中华工界志成会、中华工会、中华全国工界协进会、电器工业联合会等。它们大都是工商混合、劳资不分、主张阶级调和的工团组织，被早期共产党人称为 “招牌工会”。虽然他们非真正的工人阶级组织，但在工人中有一定影响，在五四运动中发挥了积极作用。

五四运动后，上海工界团体大量涌现，试图成立全国工人联合组织。1920年1月中华工界志成会、工业协会、中华工会召开特别会议，拟发起组织中国工团联合会。后中华国民救国团又试图发起中华工界联合会，“本着互相扶助的宗旨”，求“工人的团结上、道德上、知识上、经济上一切利益和一切进步”。但当时他们都未能成立真正统一的工人组织。

1920年初，陈独秀等早期共产党人先是参加上述工团组织活动。1920年 2月，中华工业协会成立周年纪念大会。4月18日，该会与中华工会总会、电工界联合会等7个工团组织召开联合会议，筹备五一劳动纪念大会。陈独秀参加会议，被推为筹备世界劳动纪念大会顾问。1920年6月，中国共产党上海发起组成立后，在共产主义思想指导下，以陈独秀为首的早期共产党人，开始筹谋成立真正的现代工人阶级工会。从1920年至1922年相继成立了上海机器工会、上海印刷工会、沪西纺织工会、上海烟草工会、浦东纺织工会、金银业工人俱乐部、浦东烟草印刷俱乐部、机器工人俱乐部等一批现代工会。中共一大后成立的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是真正谋求全国工人统一的联合组织。上海现代工会组织的充分发展，实现了空前广泛的社会动员，成为推动现代社会变革的有组织、有纪律的主要力量。

（三）工、商、学界及其他各界联合趋势及联合活动

五四时期，随着劳动阶级的自觉，上海工、商、学等各界团体组织开始谋求跨界大联合、大团结。

在上海“三罢”斗争中，上海学联确定  “联络商界为后盾”，倡议组织“商学两界联合会”。6月 5日，在上海学联的邀请下，200多名来自不同团体组织的代表开会，决议继续罢市以支持学生，成立各界联合的常久机构，定名为全国各界联合会。11月10日，中华全国各界联合会成立大会，到会有学界、商界、工界、教会、女界、报界及其他团体共249个、代表697人。刘清扬任主席。孙中山代表黄大伟、蒋梦麟、黄炎培等出席，章太炎、叶楚伧等13人演说。该会宗旨是，“和衷共济众志成城，一洗涤从前崇拜首领之旧习，以力谋公众之幸福，不受少数人之操纵，破除阶级制度，合各界为一体，以觉悟人群为主旨。”这表明具有新思想的青年学生和知识领袖，新兴商人、新兴工人等，形成一种无形的联盟，对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成立联合组织具有一定的影响。

1920年以后，以工界团体为主体，上海各界加速联合政治行动。3月 7日，上海 41个各界团体举行联合会，会议决议以到会各团体为中心成立联合组织，联络各界团体。3月10日，各团体复派代表开会，讨论解决国事办法和团体活动规则。17日召开第三次会议，报告各团体代表联络各界情形。4月，上述各界团体联合筹备五一劳动纪念节。由于军警干涉和戒严，“开会虽未有完满结果，而各界之表示，则甚有可观。英美法三租界、城内、闸北各大小商店，以及各路商界联合会、学生会、各界联合会、各学校门前均一律悬旗，以示庆祝”。8月21日，上海各界团体又举行大规模活动，即成立国民大会策进会，千百余人到会，“均系工商学界健全分子，气象严整，南北市各大商号，多悬国旗”。到会有各业公所、公会、各同乡会、各路联合会、各业联合会、省教育会、战备救火联合会等100多个团体。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这种大规模各界联合发展大潮，逐渐以中国共产党及其所领导的团体组织为主导。以1922年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的召开为标志，全国青年运动、工人运动开始从分散走向统一，成为创造社会新秩序的重要力量。上海联合团体的蓬勃发展，使上海这座新旧杂陈的近代都市，呈现积极向上的城市精神，把近代上海文明程度推进到崭新高度。

1921年8月11日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在上海成立，8月20日出版的《劳动周刊》刊登文章指导工人运动

陈独秀、毛泽东、李汉俊等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在上海的社团活动及思想认识

1920年代初，上海重要政治力量都注意到大联合发展趋势，并以上海为中心联络工商学界团体，从事各种社会和政治活动。早期马克思主义者不仅敏锐注意到这一变动，还勇于行动起来，取得建党建团、组建工会组织等丰硕成果。

陈独秀深知政党与劳动组织间的密切关系。1920年2月他到上海利用上海作为劳工运动的基地和工作中心，开展异常忙碌的社会活动，身边很快聚集了许多具有社会主义思想倾向的活跃人士。1920年他在上海的社团活动大体可分为以下几种类型：（1）发起组建上海工读互助团。（2）参加国民党系创办的工团组织活动。先后出席上海船务栈房工界联合会、工商友谊会等团体的成立大会，参加中华工业协会等7团体发起的“世界劳动纪念大会”筹备会，为工商友谊会刊物《上海伙友》创刊写发刊词。（3）组建马克思主义政党团体。发起成立上海马克思主义研究会，领导创建中国共产党，倡导成立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筹备共产党领导的第一个工会 “上海机器工会”等工会组织。（4）参与成立旅沪皖事改进会等同乡组织。（5）指导湖南等其他各地的团体建设。

同时陈独秀大量撰文或演讲，阐述自己关于社团联合发展的思想。1919年11月他发表《实行民治的基础》，指出民治自制的基础 “就是人民直接的自治与联合”，联合自制的形式 “就是地方自治和同业联合两种组织”。他分析中国和英美发达国家的地方自治团体和各种同业联合会情形，介绍“最小范围的组织”及乡间基层自治和各行各业联合组织的创办和运作方式。1920年7月他在电器工业联合会上的演说：“所望诸君，要有自觉、有团结，将来以无数小工会，联合成一大工会，那时我们劳动的国家，就不难实现了。”8月在《真的工人团体》指出：“工人要想改进自己的境遇，不结团体固然是不行的。但是像上海的工人团体，就再结一万个也都是不行的。新的工会一大半是下流政客在那里出风头，旧的公会公所大半是店东工头在那里包办。觉悟的工人呵!赶快另外自己联合起来，组织真正的工人团体呵！”11月，发表时评《欢迎上海各业工会代表团》，肯定由共产党直接领导的工人团体——上海机器工会、上海纺织工会及烟草、印刷等工会组成的上海各业工会代表团，再次批评没有实际基础的 “招牌工会”。陈独秀的团体组织理论和实践，对建党、建团，创建工人劳动组织，具有极大的影响。

毛泽东对民众社团组织大联合认识更早、更深刻。1919年7月他在《湘江评论》创刊宣言中指出：“什么力量最强？民众联合的力量最强”，“主张群众联合，向强权者为持续的‘忠告运动’”。同月在《民众的大联合》长篇论述了民众联合的大趋势、必要和前景。他提出从“以小联合做基础”到“中华民众大联合”的方法，认为国家改造补救的根本办法是民众的大联合，指出农夫、工人、学生、女子、教师、警察、车夫等各业都要联合团结起来，谋取自身的利益，组织各行各业的小联合会。“由许多小的联合，进为一个大的联合。由许多大的联合，进为一个最大联合。”文中还溯源和分析中国社会的社团联合情形，说近代社团组织都是“政治开放，思想开放的产物”。“最近因政治的纷乱，外患的压迫，更加增了觉悟，于是经有了大联合的动机。”至最近产出的学生联合会、各界联合会等，“则更纯然为对古国内外强权者而起的一种民众的联合”。对未来，他指出：“我敢说一句怪话，他日中华民族的改革，将较任何民族为彻底。中华民族的社会，将较任何民族为光明。中华民族的大联合，较将任何地域任何民族而先告成功。”1921年11月他发表的《所希望于劳工会的》思想更加进步，指出劳动组合的目的，不仅在团结劳动者以罢工的手段取得优益的工资和缩短工作的时间，尤在养成阶级的自觉，以全阶级的大同团结，谋全阶级的根本利益。同时他身体力行，积极从事各种社团实践活动。1920年代初他参与发起的社团组织有上海工读互助团、湖南改进促进会（会址在上海）、湘潭教育促进会、文化书社、新民学会、湖南自修大学等，成为湖南共产党早期组织、中国共产党的重要创建人之一。

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深厚的留日归国学生李汉俊，很早就与孙中山及其追随者、韩国独立运动重要人物、日本社会主义及与俄国布尔什维克有关的俄侨建立密切关系。1920年2月在上海的一次会议中，李汉俊与中、韩、俄等国倾向社会主义的人士讨论在中国成立布尔什维克团体，决议创办《劳动者》杂志。他翻译、发表了大量文章介绍美、俄、法等各国产业同盟、劳动联合组织，为早期共产党人创立工会组织提供借鉴。1919年11月他撰文介绍美国特有劳动团体组织——I.W.W.（世界产业劳动者同盟）的沿革，叙述美国劳工运动史发展历史和分期，以及世界产业劳动者同盟的产生和发展过程，强调产业联盟的重要性，“工业越是发达，机器越是改良，从前以职业为本位的劳动组合，渐渐不能代表全体劳动者利益”，“结果生出以产业为本位即以全劳动阶级为本位的劳动者团体”。1920年 1月他再次撰文，详述该组织的沿革、宗旨、组织构成、方法手段及将来发展趋向，介绍了包含无政府主义、马克思主义、产业本位组合主义等不同劳动联合主张。他在 《劳动者与 “国际运动”》中详细介绍万国劳动者同盟的历程，指出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 “欧洲各国底劳工领袖，莫不以万国联合为急不容缓之事”。译文《俄罗斯同业组合运动》，详细介绍俄罗斯同业组合运动的历程和发展情形，指出十月革命的胜利，不但为同业组合运动提供发展的机会，还推动各种同业组合的产生。《劳农制度研究》一文介绍劳农制度思想的起源、俄国劳农组织情况。他还翻译法国“劳动总联合会”会章，指出“要晓得工团主义的人，晓得产业组合底组织的人”，都须研究该组织及其会章。1921年7月他回答 “对于资本家底势力用怎样方法对付？”谈到：“只有你们是有救济自己与世界人类的能力的”，“只有你们联合起来了，才能做事。只有你们联合起来，才能救济世界底一切人类。”他的系列文章，不仅为早期建党建团、组织产业工人联合组织提供理论支撑，还知行合一，积极投身到实际行动中，成为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中国共产党的重要创建人之一。

陈望道很注意介绍其他国家的劳动联合组织情形。他在1919年 11月发表 《职业的劳工联合论》，介绍劳工联合的产生原因、起源及世界各国的劳工联合组织形式以及发展历程。“译文前记”详细说明当时三种典型的劳工联合类型及特色。他希望特别注重第三种类型，通常称为 “产业的劳工联合”或“实业的劳工联合”，一是因为它是现今思潮最高的潮流，二是它是现今发展最勇猛的派别。“我们要想在劳工联合运动场上不再走前人走错的错路，须得注意这一种，务建设起这一种。”这种产业类型组织，也是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在开展工人运动中极力推行的原则。

施存统1921年5月发表的《我们怎样干社会革命》，指出在中国实行社会革命，最有力量的人，是无产阶级和士兵。但这两种人因没有觉悟，不懂社会主义，非要有觉悟的学生到他们团体进行宣传不可。学生本身没有什么力量，但加入其他群体，就很有力量。“学生诸君，既然要向无产阶级和兵士宣传主义，第一就非自己有组织有联络不可。各学校有觉悟的学生，都可以集合同志组织主义上的团体，再与那个地方同性质的团体联合，同时也与全国同性质的团体联合。”在《劳动组合运动和阶级斗争》指出工人斗争的四个阶段，第四阶段就是 “取更永久的更组织的形式，成为革命的产业主义的组合运动”。《第四阶级解放呢？全人类解放呢》一文号召，一切受压的无产者都要有 “阶级的自觉”，觉悟自己是一个阶级，彼此利害完全相同，“应该联合成一大团体”，以与压制者、掠夺者——强盗阶级作战。

袁振英1920年11月翻译的《全俄职工联合大会》，介绍1920年4月俄国职工联合大会情形，以及该组织的发展情况，说明职工联合会与共产党的关系，“共产党指导职工联合的，职工联合会的领袖是共产党的领袖”。译文《全俄职工联合大会》介绍俄国共产党第九次大会，以及列宁在该次党代会上的演说词 《俄罗斯的新问题》，介绍团体怎样管理，团体管理怎样实现等问题。译文《英国共产党成立——劳农议会的宗旨和工党联络》，介绍1920年8月在伦敦发起成立共产党的大会情形，会议最后讨论“共产党应该从事劳动界的事业，不能变为一个竞争选举的机关”。在《苏维埃俄罗斯的劳动组织》中介绍俄罗斯工作组织、新劳动军队、劳动小报、劳动军专门学校等情形。

俞秀松对劳动者联合起来的认识也较深。他谈到发起出版《浙江新潮》，就是“主张学生界和劳动者联合起来，奋勇改造社会，为人类谋幸福”。1920年他参与的工读互助团实践失败后，脱下学生服到厚生铁厂做工，参与组织上海机器工会，亲身探索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工人运动相结合的道路，在党建、团建等方面起到重要作用。

中国共产党组织成立后加快成立产业联合组织情形

中共上海发起组成立后，鲜明表达了成立全国产业总联合会的目标。1920年11月发表的《中国共产党宣言》指出：“共产党的任务是要组织和集中这阶级争斗的势力，使那攻打资本主义的势力增雄厚。这一定要向工人、农人、兵士、水手和学生宣传，才成功的；目的是要组织一些大的产业组合，并联合称一个产业组合的总联合会，又要组织一个革命的无产阶级的政党——共产党。”

1921年7月中共一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个决议》，开篇就讲“工人组织”，说明本党的主要任务，以及工会的成立原则和对其他类型工会的方法态度。“本党的基本任务是成立产业工会。凡有一个以上产业部门的地方，均应组织工会；在没有大工业而只有一两个工厂的地方，可成立比较适于当地条件的工厂工会。党应在工会里灌输阶级斗争的精神。党应警惕，不要使工会成为其他党派的傀儡。为此，党应特别机警地注意，勿使工会执行其他的政治路线。对于手工业工会，应迅速派出党员，尽快进行改组工作。拥有会员二百人以上方能成立工会，而且至少要派我党党员二人到该工会去工作。”8月发表的《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宣言》更加明确指出：“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是由上海——中国产业的中心——的一些劳动团体所发起的，是一个要把各个劳动组合都联合起来的总机关。他的事业是要发达劳动组合，向劳动者宣传组合之必要，要联合或改组已成的劳动团体，使劳动者有阶级的自觉，并要建立中国工人们与外国工人们的密切关系。”11月中共中央局发出第一个通告要求更加具体，“各区必须有直接管理的工会一个以上，其余的工会也须有切实的联络；在明年大会席上，各区代表

关于该区劳动状况，必须有统计的报告”。议决全力组织全国铁道工会，各地党组织都要尽力于此计划。

与此同时，共产国际组织也急切联络中国的团体组织，以组成世界无产者大联盟。1921年3月青年共产国际给上海社会主义青年团写信，要求派代表赴莫斯科参加青年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7月中国代表团出席该会，并报告中国工人工会组织情况。

在共产国际的推动下，中国共产党以明确的思想方针，全力推进全国劳动联合组织活动。1921年 8月，为抵制上海商教联席会议包办的 “国是会议”，劳动组合书记部同中华劳动联合会、中华电器工界联合会等工团联名发表《上海十二工团宣言》。11月，为了加强各界工人之间团结，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参加上海各工团联合会，会上提出成立各业工会代表团的主张。1922年4月，上海日华纱厂为要求工资而举行罢工，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联合中国劳动同盟会、工商友谊会等9个团体，组织浦东纺织工人经济后援会，促进罢工取得胜利。为加快全国工人组织的团结统一，1922年 5月中国劳动组合书记发起召集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全国12个城市、100多个工会的 173名代表参加。尽管会议期间发生一些不可避免的矛盾和冲突，大会最终取得成功，实现初步的联合与统一。大会通过宣言和决议案，基本体现中国共产党当时工人运动方针，为中国工人阶级进一步团结统一创造了条件。从此，工人阶级组织程度显著提高，全国各地工会组织之间相互援助明显增强，工人运动高涨，先后爆发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开滦五矿大罢工、京汉铁路大罢工等，掀起全国工运第一次高潮。

1920年代初上海社团联合发展趋势与中国共产党创建的相互影响

社团组织是近代上海社会的重要整合力量，是近代上海市民社会自治和自主精神的集中体现。1920年代初上海社团充分发展和高度联合，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提供了重要的社会环境、思想基础、人才保证和实践经验。

共产党早期组织不少是直接在五四时期产生进步社团基础上建立的，为中国共产党创建做了重要的思想、组织和人才准备。无政府主义组织和工读主义组织对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尤具影响。大多数早期共产主义者都曾受无政府主义影响，经历过从无政府主义到马克思主义的探索转变过程。早期共产主义者与无政府主义者曾进行合作，共同组建社会主义研究团体，从事劳工运动，推进马克思主义与工人运动相结合的道路。随着意识观念冲突的加剧和革命目标的不同，二者逐渐分离。但是，其中一些受马克思主义影响，转变为共产主义者，对中国共产党的组织创建提供了人才队伍和组织基础。工读互助团的实践，促使一大批知识青年转变世界观，真正认识到工农群众的地位和作用，开始创办刊物、夜校，组织工会，启发工农群众觉悟，开启知识青年与工农群众相结合的先河。社会主义研究团体内部因思想庞杂、信仰不一而引起的分化现象，促使早期共产主义者认识到团体内思想统一、组织严密的重要性，为共产党的创建提供有益经验和借鉴，避免多走弯路。

1920年代初上海社团组织的大联合和大发展潮流，使上海充满生机和活力。当时影响较大的政党团体，资产阶级改良派、资产阶级革命派、无政府主义者都以上海为活动中心和重要基地，紧随时代潮流，成立众多社团组织，进行各方联络合作。但是，只有中国共产党抓住历史大潮的根本实质，真正潜入民间群体，成立真正的工人联合组织，成为真正的工人阶级先锋队。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及其所领导的社会革命，蕴含着巨大的进步力量，为上海城市的长远发展注入巨大活力，对上海的长远发展具有重大影响。中国共产党在上海确立初心，在上海诞生，在上海领导中国革命，使上海成为一座蕴含巨大潜力的光荣之城、光明之城。

作者：陈彩琴（作者单位：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

编辑：李勤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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