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血病患者的命运，牵动了许多人；动辄上百万的进口药费，令人唏嘘。其实，在我们身边也有治疗慢粒白血病的“神药”。在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简称岳阳医院）的血液科，每年有5万多人次的患者来就诊。

血液内科主任周永明从医40多年，无数慢粒白血病人在他手上“起死回生”。原来，岳阳医院血液科在中医的理论指导下，研制针对白血病采用特色治疗制剂——定清片，以抗击白血病。

“如果早点来就好了”

周永明坦言，很多慕名而来的病人往往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中医，中医像是在收“垃圾”，变废为宝，起死回生。

“这几年白血病人来看中医的虽然越来越多了，但主流还是先去找西医化疗。有时我们会听到病人说，如果早点来就好了。现在随着信息的透明，中医药疗效的提高，很多病人口碑相传后，我们血液病人越来越多。其实，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最重要的是能治病。”

有中医介入的化疗与单纯的化疗效果是不一样的。一方面是由于中医本身的特色，另一方面这个时候使用的小剂量化疗，周永明称之为mini版化疗，既可以达到疗效，又可以减轻化疗反应，还可以改善病人的全身体质。

血液肿瘤的治疗主要采用化学治疗、骨髓移植和支持治疗等，近年来又出现了诱导分化治疗、生物疗法（免疫治疗、基因治疗）、分子靶向治疗等。这些治疗使血液肿瘤的预后大为改观，有些病例可以彻底治愈、重获新生。但化疗大多具有明显的毒副作用，反复使用会产生肿瘤耐药，分子靶向治疗、骨髓移植费用昂贵，相当部分病人还没有条件接受这些治疗。

岳阳医院血液科在中医“扶正祛邪”理论指导下，经过长期临床研究和反复药物筛选，研制针对白血病采用特色治疗制剂——定清片以抗击白血病。定清片由雄黄、青黛、党参、牡丹皮、参三七等药物组成，具有败毒抗癌，益气散瘀之功效，可用于各种类型的白血病，经过二十多年的临床应用，定清片联合中医药辨证治疗已延长和挽救了无数白血病患者的生命。

如今，定清片已经闻名海内外，每年都有5万多人次的血液病患者在岳阳医院血液科就诊，大多数是口口相传介绍而来。

“我们不光是有定清片，还有中西医结合综合治疗方案，让患者切实感受到在疾病得到有效治疗的同时，医疗费用也相对低廉。”周永明教授说，以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为例，平均一天的治疗费用为50元左右，只相当于格列卫费用的20分之一。

从医之路

1974年，周永明高中毕业后到农村务农，刚到大队就被选派为医务人员——赤脚医生。毫无医学知识的他，被送到721医科大学培训一年——一半时间在学习医学理论知识，一半时间则是在青浦中心医院进行临床医学实践。

721医科大学结业后，周永明真正迈入了一片广阔的天地，“也没有想过什么医疗条件，就知道想尽一切办法解决病人的病痛问题。”农村三年丰富的实践是艰苦卓绝的过程，他也从中逐渐摸索出一套方法，风格渐成。

病人多了，遇到的问题也随之增多，治愈不了的问题折磨着他。三年后国家恢复高考，他抓住机会，考入上海中医学院。进入大学，他有大量的时间研究更广泛的东西，学校的图书馆是个巨大的医学粮仓。“许多孤本都让我看熟了。其实，在农村劳动比上学苦多了，所以我们那会儿读书都很刻苦，而且三年的赤脚医生经历也让我如鱼得水，课本上理论知识一点就通。”

1982年，周永明毕业。他回到青浦中医院中医内科，跟随何承志名中医临证，负责建立病房的任务。“那时医院主任医生只有一个，主治医生也很少，从农村实践到进入大学系统学习理论，又揣着理论回到实践，内心感受是不一样的，我想大展身手，好好发挥学到的本领。”时至今日，周永明仍偶尔会想起青浦中医院的艰辛，认为自己对于那时的理想“还算有所实现”，他回忆道：“实践和理论相互结合，临床实践上得心应手，当时就治好了很多病人，感到非常幸福、非常欣慰。”

临床实践让他有了质的飞越。门诊一个星期两次，每次都有四五十个病人，并且病人越来越多。“当时没有什么宣传，靠的都是病人口碑相传，青浦医院的中医内科也逐渐成了一个特色，远近闻名。”

1985年，周永明考上上海中医学院中西医结合专业研究生，对西医的系统学习让周永明的理论知识再一次丰盈。

他的导师黄振翘老师是岳阳医院血液学科的创始人，对于这位老师，周永明很尊敬，他说：“老师非常敬业，每天很早来，很晚走，对病人认真负责，初诊病人总在20分钟以上，问诊非常仔细。他对学生很严格，曾列了一个书单给我，那时候我又读了很多医学典籍。老师器重我，给了我很多机会。毕业的时候我完成了老师的科研课题，获得了上海市科技进步三等奖。”

2000年，周永明以优异的成绩入选了上海市高层次中医临床人才班；2003年，又进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优秀中医临床人才项目研修，师从黄振翘老师、国医大师张镜人教授、著名血液病专家吴瀚香教授。除了诊疗技术和临床经验，周永明更学到了立身处世的道理——做人要知足，做事要知不足，做学问要不知足。

他说：“中医人有一种风骨，中国传统文人的一脉传承。”继黄振翘老师、张镜人教授、吴瀚香教授获上海市卫生系统高尚医德奖后，周永明也获得了第二届高尚医德奖，名副其实的严师出高徒。

血液病的探索者

周永明最初选择血液科的时候，血液病发病率较低，人们对这类病症并不熟悉，治疗难度也较大，尤其是白血病。日本电视剧《血疑》风靡一时，很多人通过这部作品了解白血病，白血病给人留下了“不可治愈”的印象，恐惧和绝望深深笼罩着每个患病家庭。

周永明他认为，中医对血液病的研究很有价值，以中医理论为指导，充分利用现代科学新技术、新方法，深入开展血液病的临床和实验研究，摸索出一条“辨证施治、辨病治疗、因人而异、分型专治”的新路子，从而形成了自已鲜明的三大特色优势：

一是辨证特色，周永明教授指出，治疗慢粒白血病要遵循辨证论治和个体化治疗原则，辨证施治结合辨病治疗。辨证施治就是根据患者的证候体质处方用药，以改善体质、去除病因、控制症状；辨病治疗则是针对白血病采用特色治疗制剂——定清片以抗击白血病。

通过多年的临床观察和实验研究，建立了与全国血液病诊疗标准相适应的辨证论治为先导的中医血液病诊疗体系与质量评价体系，将现代医学的检测指标纳入辨证体系，如免疫性血小板减少症（ITP）患者血小板相关抗体异常增高者多为中医血热妄行证，再障T细胞Th/Ts明显低下考虑肾虚精亏证等，使中医辨证更科学、更客观、更精确。

二是治疗特色，他根据中医理论，结合临床观察和经验总结，形成了较为独特的治疗方法。运用中医药为主、中西医结合治疗各种贫血、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白血病、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MDS）、多发性骨髓瘤、淋巴瘤等疑难血液病取得了良好疗效，其中运用健脾补肾活血法为主治疗再障、健脾滋肾泻火为主治疗ITP、健脾益髓解毒法为主治疗MDS、益气养阴解毒法联合化疗治疗急性白血病的疗效均居国内同类中药疗效之领先水平。

三是用药特色，在临床和实验研究的基础上，研制了特色中药制剂10余种，如生血灵、生血合剂、造血再生片、定清片等，可为各种血液病、各个血液病的不同证型选择应用，经长期的临床使用，疗效良好，安全无毒，服用方便，吸引了全国各地和海外国家的大量病人就诊、住院，解除了众多疑难血液病人多年不愈的病痛疾苦。

以毒攻毒的治疗方式

6年前，周永明教授接诊的一位慢粒白血病患者，至今让他印象深刻。

小胡（化名）来自福建，那年32岁，原来是一名电工，但因为已发病3年的慢粒白血病，让他无法继续再工作，低热、盗汗、乏力、腹胀等症状不时困扰着他。家里经济条件一般，格列卫的价格是天文数字，而羟基脲、干扰素等常规药物的效果并不理想。

在病友的推荐下，他来到上海，找到周永明教授。经过一番检查后，周教授认为，小胡病情已从慢性期进入了急变期。

周永明为小胡制订了一套以中医药为主的治疗方案。从中医辨证看，小胡属于气阴两虚、热毒炽盛的证候，于是，周教授据此开出了益气养阴、清解热毒的方子。再结合岳阳血液科的特色制剂——定清片口服。定清片中的雄黄，化学名四硫化四砷，当加热到一定的温度后就会被氧化为三氧化二砷，即砒霜。砒霜对于治疗白血病、多发性骨髓瘤、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等多种血液肿瘤都有一定的治疗作用，简而言之，就是血液里有毒素，骨髓有毒，用砒霜治疗就是以毒攻毒。

小胡在接受中药治疗两周后，症状明显改善：发热减退，盗汗也减少，骨痛、腹胀都有所缓解，人也精神了很多。经过半年的治疗，自觉症状消失，血像中白细胞、血红蛋白和血小板数已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复查骨髓像原始细胞从原来的21%下降到了4%，提示达到完全缓解。B超显示，原来肿大的脾脏也恢复到接近正常大小。随后继续巩固治疗1年后，小胡的骨髓Ph染色体细胞为0，实现了细胞遗传学的缓解，从而达到了康复状态。他很快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

如今，6年过去，小胡每隔两个月就会过来随访一次，情况一直很稳定。

对于白血病等血液肿瘤及多种血液病疑难杂症，我们在运用现代尖端科学技术提高诊疗水平的同时，也可从祖国中医药宝库中挖掘新的宝藏，攻克疑难血液病，造福更多的患者。

编辑：李晨琰 实习生 奚清逸
责任编辑：唐闻佳

来源：综合公众号晔问仁医、康复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