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金森的花园》
【美】朱迪丝·法尔 等著
卢文婷 译
新民说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狄金森三分之一以上的诗歌及近一半的信件都提到了她最喜欢的花,花既是她诗歌创作的灵感缪斯,亦是她一生珍爱的挚友伙伴。本书中,作者朱迪丝·法尔引用了大量一手资料研究狄金森诗作与生平。她以花朵、园艺为切入点,对狄金森的气质、审美,以及她看待艺术与自然之间关系的方式提出了新的看法。法尔将狄金森的花园之爱置于当时的文化语境之中,描述其起源、发展及与其家族喜好的关联,思考狄金森花园的建构与数百首诗歌和诗性书信的对应关系。
>>内文选读:
前 言
朱迪丝· 法尔
本书为普通读者与园艺爱好者而作,也为那些对艾米莉·狄金森的生平、写作以及对美国文学与绘画中的19世纪园艺感兴趣的学者而作。本书提供与狄金森的园艺爱好—事实上,可以说是她的第二职业—相关的诗人生活图景。通过细读其诗其信,我探究她何等频繁、坦率、明确而多姿多彩地表达对花木的爱,以及对植物“世界”与自己的世界合而为一的信念。尽管狄金森对植物学的迷恋早已为人所知,但花在其诗艺与人生中扮演的诸多角色尚未得到深入考量。无论她书写的是爱还是战争,是丑还是美,是虚荣还是美德,是天堂还是地狱,她的花园总能献出她想要的故事、比喻与意象。有时候,论者没有辨明她的主题或首要隐喻是植物,抑或搞错了她所想象的花木种类甚至气候时节,便引发了对其诗歌的误读。本书希望能够呈现出艾米莉·狄金森的园艺品位与兴趣图景,指出其广度及应用状况。
常夏石竹
本书的研究不拟追随单一的当代学术方法论,仅使用那些最为传统而经典的理论术语。花卉的通用名称都给出其园艺学或植物学命名。比如艾米莉· 狄金森在温室中栽种的康乃馨,学名是Dianthus caryophyllus;她花园中生长的常夏石竹,学名是Dianthus plumarius。还有些花名只能暂定,因为狄金森提到的某些花卉没有明确的现代对应品种。艾米莉· 狄金森手植的花木清单参见本书附录。
狄金森的诗歌引文通常出自R. W. 富兰克林的《艾米莉· 狄金森诗集》。某些文本及背景信息,在必要时引用了富兰克林编选的三卷本《诗集》。这套穷尽四十年艰辛学力而成的新注本,如今取代了托马斯· H. 约翰逊具开创性地位的《诗集》—— 首部( 大体上) 精准呈现艾米莉· 狄金森诗歌的用词、拼写及标点的集子。某些诗歌会采用艾米莉· 狄金森的手稿或“册子”中的写法。她手稿中的诗句分行常常不同于富兰克林的版本——这种不同有时会产生令人欣喜的美学效果。这也许是狄金森有意为之,也许别有缘由。比如在自用版本中,她并不在意四行诗的精确形式和留白,又或甚至只是因为视力不好。狄金森研究者们如今聚讼纷纭的文本争议,不在此多叙,因这并非本书关注的中心议题。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考R. W. 富兰克林的《艾米莉· 狄金森手稿》,观览狄金森誊写到私人稿本中的诗歌版本。诗人的书信引自托马斯·H. 约翰逊的《艾米莉·狄金森书信集》。
葡萄风信子
本书的导言、第一至四章及尾声由我执笔,试图将艾米莉·狄金森的花园之爱置于当时的文化语境之中,描述其起源、发展及与其家族喜好的关联,同时思考狄金森花园的建构与数百首诗歌及诗性书信的对应关系—诗中与信中的番红花、小雏菊、黄水仙、龙胆、延龄草、五月花、风信子、百合、玫瑰、茉莉以及其他种种花草,构成了她的艺术风景。现实的花园为狄金森想象“看不见的花园”提供了参照—诗人称为灵魂的那一片内在园地,需要耕作,需要不断改善。超乎其上,带着持续不断的拷问、怀疑与渴望,她频频提到天堂花园或“乐园”。
第五章“与艾米莉·狄金森一起种花”,由路易丝·卡特撰写,她在花卉与景观园艺领域的专业知识是本书的宝贵财富。通过狄金森亲友的回忆、诗人自己的证言以及对狄金森庭院的现代研究,该章试图推测出狄金森花园与温室中的植物,并描述重新栽培和养护它们的各项步骤。那些喜爱狄金森诗歌的读者及或园艺爱好者或许会想要种她种过的花。因此,书中描述了据我们所知她曾培植的每一种花,并列出其最佳培育条件。
延龄草
即便是对园艺不太感兴趣的读者,可能也乐于阅读描绘狄金森的花卉及其栽培条件的文字。比如,可以从中了解艾米莉数次提及、有双关之妙的“甜蜜苏丹”——它并非东方的苏丹王,而是黎凡特地区的一种似蓟开花植物,与艾米莉钟爱的大多数鲜花一样,它芬芳醉人。这些知识能够令狄金森诗歌与书信中的语言更显明,并有助于解释诗人往往矛盾得很的品位:狄金森既酷爱浪漫,又墨守“新英格兰”观念,选择以既辛涩又性感的笔调写作。
在尾声部分,我触及了一个重要论题:狄金森自然花园与艺术花园中的四季。艾米莉· 狄金森的花园的确囿于父亲的土地之中, 但它仍是一座禁宫,一块如同温室或未发表手稿般的私人领地。狄金森在不同季节凝视的真实花园,启发了她的诗歌花园。在那里, 春夏秋冬四时轮转,将诗人带入了神话般的时空。
作者:朱迪丝· 法尔
编辑:周怡倩
责任编辑:朱自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