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鬼才”导演昆汀·塔伦蒂诺新作《八恶人》日前在全美上映,该片被称作“昆汀有史以来最任性恣意的作品”。图为剧照。(资料照片)
美国“鬼才”导演昆汀·塔伦蒂诺新作《八恶人》日前在全美上映,被称作“昆汀有史以来最任性恣意的作品”。
影片的故事背景设置在美国南北战争后,赏金猎人约翰挟女逃犯黛西乘马车前往红岩镇领取赏金,路上遇到赏金猎人华伦和治安官克里斯搭顺风车,4人来到山中唯一能躲避风雪的米妮杂货铺。屋内早已有4名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是悍匪前来解救妹妹黛西的埋伏。8个心怀鬼胎的“恶人”在小木屋狭路相逢,屋外是冰天雪地的酷寒,屋内则秘密深藏,尔虞我诈。一场如履薄冰的生死博弈悄然展开,腥风血雨即刻降临。
蒂姆·罗斯:“导演把台词记得比演员还熟”
全片将近3小时,却只由两个场景构成:风雪中的马车和弥漫着鬼祟气氛的米妮杂货铺。在令人目眩神迷的杀戮之外,大量具有典型“昆汀”风格的对白支撑起了故事的叙述。
赏金猎人约翰的扮演者库尔特·拉塞尔说:“昆汀在这部影片中充分施展了他对语言的把控力,你再也看不到那个曾经企图在字里行间耍机灵的小顽孩。那些对话的节奏韵律,产生了音乐般的效果,恰如其分地传达了他想透露给观众的信息。昆汀对于塑造对白和它的深度有着极高的天赋,他让话语表达有无限可能性,每个观众都能在语句中形成自己独特的理解和推测,这便是看昆汀电影的乐趣之一。”
影片中有许多激烈的枪战,但真正致命的武器却是人与人之间的对话。皑皑白雪之中,时间、空间仿佛都失去了延展性,所有一切局限在木屋狭小的空间被放大加剧。每个人都易燃易爆,一不留神就是杀身之祸。昆汀熟稔地控制着对话的张力和平衡,不断变换交锋对象,成功地塑造了紧张的氛围。密集而分明的对白串联起情节主线,层层铺展,让人沉浸其中,心神不宁。
奥斯瓦尔多·莫布雷的扮演者蒂姆·罗斯说:“导演把台词记得比演员还熟。”
昆汀:“没有一个角色有事先的道德判定”
除了飞转流动的对话,影片中塑造的8个性格鲜明的“恶人”也精彩得令人回味无穷。足智多谋的赏金猎人华伦、敏感多疑的拉塞尔、粗鄙乖张的女逃犯黛西……昆汀赋予了每个角色极其鲜明的个性和经历,不仅使人物变得立体饱满,还在角色之间埋下了冲突的伏线,让他们彼此间能有交集和对峙。
昆汀曾在采访中讲述了 《牧地情花》 《大淘金》 《荒野大镖客》 等老西部片对这次创作的影响,“在那些影片中,有时候副线角色出现,观众往往无法做出判断,需要等到最后才知道他们是好是坏。所以我在想,如果只靠几个角色来构建一部电影会是怎样? 没有一个角色有事先的道德判定,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八恶人》 中坏人和好人的边界是模糊不清的,每个人都奉行着自己所遵从的“道义”,有着自己的偏执和怀疑,很难评判孰好孰坏。在昆汀的眼中,他们都是“可恶的”,只是有些更“可恶”,有些相对讨人喜欢,而“可恶”的人永远比英雄更加有趣生猛。
昆汀绝不仅仅是个热爱暴力美学的话唠,从 《死亡证明》 开始,他便在影片中融入个人对于人性、政治、种族、性别等问题的思考。《八恶人》中,黑人上校沃伦与白人将军斯密瑟争执引发的第一场枪战,斯密瑟仇恨黑人儿子的死,女逃犯黛西对黑人沃伦的侮辱性称谓……无不体现了昆汀对于种族问题的关注。
在剧本写作阶段,昆汀认真地查阅了南北战争后所发生的大量史实,涉及了大量关于奴隶制、黑人歧视等问题。昆汀坦言,自己最初并未太多思考影片的现实意义,但“这一切来得正是时候。”人们开始正视种族主义这一长久以来都被忽略的问题,在昆汀眼中,这就像上个世纪60年代的历史重演,人们在变革来临之前,终于了解到自己过去行为的丑陋。“我们应该更关注种族权利,并且停止以爱国和正义之名做出可怕的事。”
“数码技术的出现,代表我所认识电影的死亡”
在数字版上映前两周, 《八恶人》 曾以70mm胶片格式小范围公映。虽然由于成本高昂,支持的影院极少,导演昆汀仍然坚持进行胶片版路演,为观众们展现“连 《伟大的寂静》 和《无法无天的日子》 也无法与之媲美的西部雪景”。
自1966年拍摄的电影 《喀土穆》之后,70mm胶片被使用得越来越少,目前绝大部分影片已采用35mm胶片或者数字格式拍摄。作为“保卫胶片电影”运动的坚定支持者,昆汀不仅坚持使用70mm胶片,还拒绝了数字摄影机,选用至今已经有超过50年历史的潘那维申摄影机进行拍摄,“数码技术的出现,代表我所认识电影的死亡。我们向这群电影技术的野蛮人做出了太多的妥协。我工作了20年不是为了看见电影技术的倒退。”
昆汀表示,观众将在70mm胶片版本中看到一部“更宏大、时长更长、更酷,精彩得让人不愿眨眼”的 《八恶人》。“在拍摄影片时,它 (70mm胶片) 打破了空间的局限,给米妮杂货店带来更灵活的空间感,使其看起来不那么封闭、压抑。我认为70mm胶片是展现这部电影的最好方式。”(柳欣 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