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腺癌是国内发达城市女性恶性肿瘤的第一位，被誉为“第一红颜杀手”。西医治疗乳腺癌的方法包括手术，化疗，放疗，内分泌治疗以及基因靶向治疗。中医治疗恶性肿瘤的主要原则是“扶正祛邪”。所谓“扶正”，就是提高机体自身的免疫力，以便获得更好的抗病能力；所谓“祛邪”，则是去除体内的病邪，通常会用“以毒攻毒”的方法。

历代中医文献称乳腺癌为“乳岩”、“乳石痈”、“石榴翻花发”等等，针对乳腺癌的治疗也积累了大量的临证经验，主要是调节机体阴阳、气血、脏腑功能，以提高机体免疫力，增强自身抗病能力。随着时代的进步，更多的乳腺癌患者获得了较早期的诊断，治疗也使用了手术、化疗、放疗、内分泌治疗以及基因靶向治疗等等现代医学的手段。因此，现阶段乳腺癌的中医治疗更多体现在乳腺癌术后的调理，并且在西医治疗的不同阶段，使用不同的中医方案，中西医协同作战，以达到修复人体正气、减少疾病复发、提高生活质量的目的。

龙华医院乳腺诊治团队根据陆德铭教授、唐汉钧教授数十年临证经验提炼了乳腺癌术后方，针对乳腺癌术后患者首先强调顾护正气，促进术后患者体质恢复；在后续的治疗中，攻补兼施，祛邪抗癌。根据天人合一的观点，四季遣方用药有所不同；又将中西医治疗看做整体，因此在西医治疗的不同阶段，灵活配伍以下的中医治疗方案：

化疗期间：乳腺癌化疗是全身性杀伤“癌细胞”，可以看做“以毒攻毒”的“祛邪”治疗。化疗不可避免带给患者较严重的副反应，此阶段主要采用中医扶正法以提高机体免疫力，并减少化疗副反应。化疗期间不提倡大剂量使用“祛邪”中药，因为化疗药物本身更注重于“攻杀”癌细胞。化疗期间的中药可以偏重于益气养阴、健脾醒胃、壮骨生髓、和胃降逆等等。

放疗期间：随着女性对生活质量的追求，实施保乳手术的患者越来越多，而保乳手术需要配合全乳放疗。放疗类似于“烧伤样”改变，且经常对邻近脏器如肺有损伤，机体表现为耗液伤津、肺热炽盛。此阶段中医注重养阴生津、清热润肺化痰为主。中医药能有效减少放疗副反应，使得患者能顺利完成放疗。

内分泌治疗期间：乳腺癌内分泌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5年，甚至7年到10年。内分泌治疗常见的副反应包括血脂代谢异常、脂肪肝、子宫内膜增厚、潮热盗汗，或者骨质疏松等。中医治疗可以相应采用清肝降脂、活血化瘀、清热润燥、补肾填精等等方法以改善上述症状，弥补长期内分泌治疗带来的弊端。

难治性乳腺癌：比如“三阴性”乳腺癌，既不能依靠靶向治疗，又不能依靠内分泌治疗，相对预后差、生存率较低。此类患者往往在完成手术和化疗后就陷入“绝望等待”的境地。针对“三阴性”乳腺癌患者，中医药的介入尤为重要。龙华医院中西医结合乳腺科牵头并承担了上海市中西医结合临床重大项目、中医药行业科研专项等多个针对“三阴性”乳腺癌后续治疗的多中心科研项目，针对此类患者，采用益气消癥、调摄冲任的中药主方，配合“个体化”的临证加减。希望最终建立疗效确切、优势明显、适宜推广的中医药治疗方案。

有些女性尚未患乳腺癌，但存在明显的冲任失调或者肝气郁结情况，类似于西医所说的内分泌失调，这是乳腺癌的高危因素。中医可通过调摄冲任、疏肝理气，来改善内分泌情况，这是中医“治未病”理念的体现。

理论上讲，从乳腺增生病到乳腺癌的过程，可能经历乳腺上皮高度增生、不典型增生、乳腺原位癌，最终发展到乳腺浸润性癌。同样，乳腺疾病患者的机体气血也可能经历肝气郁结、气滞血瘀、血瘀痰凝等过程，而最终痰瘀毒互结就可以形成乳腺癌。在疾病发展的任一阶段阻断其继续发展，就是中医“治未病”理念的实际应用，所以针对乳腺增生病的治疗可以为疏肝理气、活血化瘀、化痰散结等等。

此外，中医治疗乳腺癌不仅仅是指药物的应用，生活方式的调摄同样需要符合天人合一的原则。例如，春天注重疏肝气、夏天注重清心火、秋天注重润肺燥、冬天注重填肾精。其次，保持适当的运动，减少辛辣刺激食物，控制高脂肪高热量食物也是十分重要的。乳腺癌和情绪有关，长期抑郁焦虑，工作压力大，作息不规律，都是乳腺癌的诱发因素，这些因素均需避免和改善。我们提倡作息规律、不熬夜、不生闷气、少发脾气。这也是中医“治未病”理念的体现。另外，围绝经期是国内女性乳腺癌发病的最高峰，可能和更年期女性更容易伴随抑郁、焦虑的状态有关。适当的心理疏导，合理的中药干预能取得良好的疗效。甘麦大枣汤、百合知母汤、黄连阿胶汤等等中医经方都可以针对此类情绪的调节。

作者：秦悦农（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中西医结合乳腺科 主任医师）
编辑：郝梦夷
责任编辑：唐闻佳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