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正在俄北部摩尔曼斯克州进行维修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起火。这是2004年在巴伦支海拍摄的资料照片。|新华社

俄罗斯“库兹涅佐夫”号航母12月12日发生火灾，事故造成舰上人员2死14伤。据俄罗斯国际文传电讯社报道，俄有关部门将于本周发布火灾的初步评估结果。

据报道，航母的升级改造工作没有停止，至于火灾是否将影响航母交付日期，则需要维修人员进入失火舱进行检查并出具报告后才能做决定。

这场火灾，再次引发人们对俄罗斯航母现状和未来发展的担忧。

“库兹涅佐夫”号坏消息不断

作为俄罗斯唯一在役航母，“库兹涅佐夫”号尽管目前处于升级改造阶段，但关于它的一点一滴仍牵动着全球各方的关注。遗憾的是，近几年该航母引发关注的原因，多半是负面新闻。

塔斯社援引紧急情况服务部消息人士的话报道称，12日，正在俄北冰洋沿岸最大海港摩尔曼斯克进行升级改造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发生火灾，事故因焊接引起——航母第一动力舱焊接作业的火花落入船舱内引发火灾，过火面积约500至600平方米。当地时间13日凌晨3点左右，航母上的大火被扑灭。据报道，俄联邦侦查委员会已对此次事故进行刑事立案调查。

在本次火灾之前，“库兹涅佐夫”号就事故不断。

去年10月29日，摩尔曼斯克州第82船舶修理厂的PD-50浮船坞因断电迅速沉没，事故导致一座塔吊倒塌，并把在该浮坞接受大修的“库兹涅佐夫”号砸出一个4×5米大洞。事后调查发现，塔吊倒塌导致航母船体52处损坏。

2016年11月和12月，在叙利亚地中海沿岸执行战斗任务的“库兹涅佐夫”号先后发生舰载机坠毁事故。11月，一架米格-29K舰载机在起飞后不久迫降航母时坠毁；12月，一架苏-33舰载机在结束战斗任务返回着舰时降落失败，坠入地中海。

此外，“库兹涅佐夫”号还被美国媒体戏称为“烧煤船”。2016年10月下旬，25年未出征的“库兹涅佐夫”号率领大型攻击舰队启程开往地中海和叙利亚近海。一路上，该航母全程喷吐黑烟。美媒对此描写道：“几十公里外就能看到黑烟，北约不需要雷达就能发现俄罗斯舰队，俄舰载机也不需要配备导航装置就能返航。”

先天不足和后天失养导致状况频出

“库兹涅佐夫”号问题频现的原因之一是先天不足。受苏联解体影响，“库兹涅佐夫”号是俄罗斯在上世纪90年代初从黑海直接开走的，当时乌克兰实际上也有意留下该航母，并试图以此为筹码，逼迫俄在黑海舰队的分割问题上让步。俄罗斯没有给乌克兰机会，因为按照原计划，“库兹涅佐夫”号完工后就将前往俄北方舰队服役。最后，这艘航母在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如试航等），匆忙离开尼古拉耶夫造船厂(也称黑海造船厂)。

“库兹涅佐夫”号航母经常受伤的另一个原因是后天失养。1991年苏联解体，苏联唯一能建造航母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划归乌克兰。这种情况下，“库兹涅佐夫”号无法获得来自乌克兰的后勤保障，导致其保养状况一直不佳。1991年入役至今，只进行过5次战斗部署，大部分时间都停泊在军港。北方舰队的驻泊地也没有能建造和维修航母的造船厂，加上俄罗斯经济长期低迷，因此在维护方面也力不从心。

当然，俄海军在管理上也存在严重问题。“库兹涅佐夫”号从叙利亚战区撤回后，俄准备对其实施升级改造。俄方原计划在2020年前对这艘航母的载机量、防空系统和雷达电子设备等进行改造，使其2021年重返北方舰队服役。虽然频发的事故和意外极可能影响“库兹涅佐夫”号的升级改造计划，但毕竟俄海军也就这么一艘“独苗”航母，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看不到有新航母服役的可能性，因此无论从面子上还是从维持俄海军舰载机部队作战能力等方面来看，升级改造航母也将持续下去。但多次事故表明，“库兹涅佐夫”号的管理确实存在严重问题，此前有媒体报道，舰上2名人员因盗卖舰上器件中的贵重金属而被逮捕。

就“库兹涅佐夫”号的前景而言，俄海军认为应当废弃该航母。因为海军作为实际使用者，认为即使升级改造，“库兹涅佐夫”号也难以形成有效战斗力。但负责维护该航母的联合造船集团表示，可以继续升级改造。因为假如海军放弃的话，那么联合造船集团和海军签订的600亿卢布航母升级改造生意就打水漂了，所以联合造船集团坚持展现出强大信心，确保这笔生意能继续做下去。

俄罗斯舆论认为，“火灾后宣布放弃修理升级工程的可能性不大，但‘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升级改造工程何时完工，存在极大不确定性”。

新一代航母落地面临四大难题

▲ 这是2018年5月19日在俄罗斯摩尔曼斯克拍摄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的资料照片。|新华社

显而易见，“库兹涅佐夫”号的现状和前景都非常不乐观，就算能完成升级改造并重返服役，其战斗力也有限。如何建造下一代航母，是俄罗斯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

据悉，俄罗斯现在正积极研究、筹划制造新一代核动力航母，但综合多种情况看，俄罗斯新一代航母仍处筹划阶段，政府似乎还没有做出最终决定，“库兹涅佐夫”号恐怕还要延用多年。

首先，新一代航母有方案但无定论。自2017年以来，俄科研机构已经至少拿出4种航母设计方案，从4万吨级到10万吨级，从常规动力到核动力，从滑跃起飞到电磁弹射，几乎涵盖目前主流航母的所有类型。

其中，俄罗斯克雷洛夫国家科研中心推出的暴风级核动力航母是所有方案中排水量最大的。按照方案，航母排水量9万至10万吨，长330米，宽40米，吃水深度11米，最大航速30节，自持力120天。该航母能搭载90架各型飞机和直升机，包括海基版苏-57、米格-29K和卡-52直升机等，还配备S-500防空系统。航母上装备电磁弹射器，同时保留滑跃甲板，保证前者发生故障时，舰载机可滑跃起飞。但是，对于这4种方案，俄官方到目前为止仍没有宣布最终选择。

其次，新一代航母有计划但未下单。据塔斯社报道，新一代航母建造工程将于2023年开始，并被列入正在实施的《俄罗斯国家武器装备发展规划2027》。不过具体方案选择、建造费用和预计完工日期尚不明确。此前，俄海军曾宣布，计划在2030年底拥有第一艘核动力航母。俄罗斯联合造船集团表示，目前没有接到订单，如果一旦接到将立即开工。也就是说，军方有想法，但政府还没有下订单。

再次，新一代航母有基础但无把握。俄军事专家们认为，俄罗斯如今已经拥有建造核动力航母的技术和能力，尤其是核动力技术相当成熟，只要建造一个足够大的船坞，7万吨级核动力航母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未来，俄罗斯将有两座造船厂具备建造航母的能力，一个是北方造船厂，另一个是远东红星造船厂。但无论是“库兹涅佐夫”号近年来发生的多起事故，还是2018年浮船坞沉没暴露的设备短缺状况，都表明俄罗斯在航母建造的诸多方面都存在一定问题。

最后，新一代航母有筹划但无资金。俄舆论认为，如果能获得足够的资金，俄海军将于2030年获得第一艘新航母，或者在2040年获得核动力的暴风级航母。但处于经济持续低迷阶段的俄罗斯，能否为建造航母提供及时有力的资金保障，存在不确定性。据悉，俄海军新型航母的研发和建造费用约为45亿至60亿美元，有预测甚至高达160亿美元，但《俄罗斯国家武器装备发展规划2027》并未列入此项开支。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公布的数据，2018年俄罗斯军费只有600多亿美元（自2006年以来首次跌出世界前五），俄罗斯能为新航母挤出的钱并不多。

“航母派”和“潜艇派”仍在争吵

俄舆论认为，影响俄罗斯是否建造新一代航母的更大问题在于，从苏联时期开始，军方就对航母的定位和使用存在严重分歧。“库兹涅佐夫”号火灾事故，无疑将加剧军方内部“潜艇派”和“航母派”之间的争议。

俄军方“航母派”认为，需要建造新一代航母，为远洋舰队提供空中掩护，保护俄罗斯的海洋利益。新航母编队还需要4至5艘其他舰只和2至3艘潜艇，全部配备最新技术装备。未来，俄罗斯总共需要建造4艘航母。两艘归太平洋舰队，两艘归北方舰队。

“潜艇派”则认为，目前航母对俄海军的作用并不大。战略导弹核潜艇在现在和将来都是保障俄国家安全和大国地位的最主要国家重器。至于“航母派”提出的掩护战略导弹核潜艇的任务，其实通过攻击型核潜艇或其他水面舰艇也能完成。在争夺海上制海权问题上，对俄海军来说，航母的实际作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综合以上诸多情况和不确定性，俄罗斯新一代航母规划何时落地和实施，还需要继续观察。

作者：文汇报驻莫斯科记者 孙昌洪

编辑：吴姝

责任编辑：陆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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