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别山深处的小镇毛坦厂,到车水马龙的海淀黄庄,无论贫富,每一个陪读的妈妈,都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焦虑。
纽约上东区也不例外。那里生活着一群小小年纪就必须学会十八般武艺的孩子,那里的育儿经和教育方式看上去和中国大相径庭,但那些“且瘦且白且金发碧眼”的精英母亲,为了孩子和生活付出的焦虑,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文的内容来自《Primates of Park Avenue》,书名直译为“公园大道的灵长类”,这书一上市就登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作者薇妮斯蒂·马丁早年在密歇根大学主修人类学,后于耶鲁大学取得比较文学与文化研究博士学位。她在书中描写了自己如何从一个曼哈顿上西区的“移民”变成“上东妈妈”(Upper East Side Mommy)的经历。本书中文版已于日前出版,中译名简单粗暴:《我是个妈妈,我需要铂金包》。
为了融入上东区妈咪圈,作者经历了持续六年的、艰苦卓绝的“升级打怪”过程。
“住在上东区的贵妇,另有一套不同于常人的信念、野心与做事方法,当初的我做梦都想不到这个世界有多么不同。”
首先是居所。
这里的妈妈也会历经读公立还是私立,要不要买学区房的纠结。更有甚者,上东区好的公立学区房奇货可居,为了得到心仪的居所,先要托各种关系才能找到赏你三分薄面的上等中介(是的,房产中介在纽约也分三六九等)。等有了全身穿戴香奈儿的中介,才可能排上看房的资格。
如果想买便宜一点的寓所,还必须通过小区家委会的层层面试。申请表繁复穷尽,巨细靡遗,包括你每一张信用卡号,大学时的GPA,以及你的父母毕业的学校。
这些申请材料事交待到最后,精疲力竭,大概只剩下每周夫妻生活次数没有上报了。相比于美国的精英社区意识,中国还算比较粗放的,至少在学区房上土豪们一掷千金就能买到,不像纽约还要经历种种社区委员会和业主的面试才能买到房子。
接着是入学。
作者虽然成功买到了学区房,但差一点老大上不了幼儿园。上东区的幼儿园供远小于求,且每年亦无新增入学名额,是一个存量市场。基本上每家都需要提前一年排队加面试。
作者的老大是一个出生在七月的男孩。她住进了上东区后,打了一圈学校电话才发现对性别和出生月份也有着赤祼祼的歧视。在同样情况下,幼儿园青睐大月份的孩子,而男孩本来发育就晚于女孩子。
所以在上东区,有着wrong birthday一说。备孕都得按照上东区的标准,以免生出一个月份不对的娃。
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和一次次失败的面试后,作者最后还是塞了条子,利用她先生姐姐的关系,终于认识了她先生姐姐孩子学校里手握大权的招生主任。然后她的孩子成功进入了这所著名的私校。
娃终于上了学,然后是Playdate,就是周末找人玩。
这在上东区也是个天大的事。娃自己在草地上玩显然是不被上东区妈妈接受的正常社交生活。被邀请参加某些家庭的Playdate才是检验自己是否成功进入当地社区的重要标志。
作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完全无法在儿子学校里刷到任何存在感,每次接送时,所有的妈妈都对她都视而不见。她写了很多邀请信给儿子班上的同学家长,都石沉大海。她每天努力把自己打扮的如别的妈妈一般时尚精致,并企图攀谈,但却备受冷眼。
阶级是隐形的,但无所不在,没有人能逃脱。
最后,一筹莫展的她是意外通过搭讪认识了某著名基金大佬,同时也是儿子班上的家长,得到了去他家聚会的邀请。从此,她儿子的社交命运得以改写,开始每周都有家长来主动邀请,络绎不绝。
看,在生物学的层面,母灵长类动物在身处困境时,总是靠引起高阶层雄性的注意来拯救自己。从不例外。
如何真正融入上东区妈妈群?
答曰标志性事件是买到一只爱马仕的铂金包——那些趾高气扬的女人,她们的肩上手上都有价值连城的包包。
铂金包是爱马仕推出的高端手提包,以英国歌手简·铂金(Jane Birkin)命名。据说一款铂金包的起售价大概是7500美元,有时候售价高达6位数。更夸张的是,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立刻买到这款包,顾客往往需要在爱马仕的“等候列表”上耐心排队,等上一年半载。
没有比手上挂出一只铂金包更快地在妈妈群中建立身份认同的方法了。毕竟,铂金包在这个世俗世界里代表了财富和人脉(没有关系的人只能无限期的排在备货客人名单上)。
方法论是好的,但实操时要买到这只铂金包着实不易。于是,向来自诩反对奢华的作者开始了废寝忘食的觅包之旅。爱马仕在纽约也是需要配货的,就算她托了人也根本买不到理想中的35厘米黑色款。最终她先生在日本某次出差时为她买到了一只金色款。
至此,上东区精英妈咪形象初养成。
她们住在精英社区,送孩子去最好的私校,聘用口碑最好的奶妈和帮手,积极管理自己的颜值......这些理应带来自信和冷静的事反而让人越来越焦虑。
一个典型的上东区小孩,两岁开始上音乐课程;到了三岁,就得请家教,准备迎接幼儿园的入学考与面试;到四岁,托儿所放学后,除了法文课、中文课,还要从小学习烹饪课、高尔夫球课、网球课、声乐课……
在幼儿园之前,母亲就要想办法把孩子塞进最优质的托儿所,因为托儿所的校长很有可能手握着通往最优质小学、中学的门票。总之,教育环环相扣,中间任何时候都不能出差错。在报名申请过程中,妈妈要向托儿所说明孩子的特殊专长、优缺点,以及他是哪一种类型的学习者,而孩子才两岁!
在人人有资源,爱生几个就生几个的曼哈顿上东区,养出成功的孩子是地位的象征。当母亲的人压力很大,因为成功或失败的责任通通压在她们身上。很多妈妈会在脖子上戴着刻着孩子姓名缩写的小牌子,手指上也带着叠戒,一个戒指代表一个孩子。母亲几乎成了孩子的附属。她们之间的对话是:“我是某某的妈妈”,“你问了某某妈妈没?”从这个角度来说,。当母亲的人压力很大,因为成功或失败的责任通通压在她们身上。很多妈妈会在脖子上戴着刻着孩子姓名缩写的小牌子,手指上也带着叠戒,一个戒指代表一个孩子。母亲几乎成了孩子的附属。她们之间的对话是:“我是某某的妈妈”,“你问了某某妈妈没?”从这个角度来说,。
上东区的女性承受着不能踏错一步的巨大压力,必须当完美的母亲,完美的社交对象,完美的衣服架子,还得当完美的性感女人。
为了完美,她们投注无数时间与精力,许多人濒临崩溃。
上东区的怀孕法则是“怀了也要看上去像没怀一样”,控制身材,迅速恢复。
上东区的女人到底要在经济上付出多少才能在生产后继续维持体面的美丽?
这是一张她们的年度清单:
头发(洗剪吹染,加上时不时造型需要,头皮护理)-$ 12K
脸部(季度水光针等,月度去角质,作脸,修护,化妆品,护肤品)-$16K
身体(课程,私教,营养师,排毒,作指甲,按摩,水疗)-$30K
衣柜(常规季节性衣服,重要事件礼服,度假服,鞋,包,配饰)-$33K
......
总计约9.5w美金。
这是货真价实的物化女性,女人是带给他人性欲的客体,不是主体,自己活起来舒不舒服不重要。她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服用抗抑郁药,喝酒消愁,担心着丈夫会不会出轨,离婚了自己怎么过,小孩要去哪个学校读书,自己体重怎么才能快一点减掉,为什么还没怀上下一胎,为什么这一次流产了……
在上东区的婚姻中,男性掌控着经济资源渠道,让女人服服帖帖。他们可以决定送或不送昂贵的礼物,要不要让女人享受奢华假期,要不要让她们在换季时有零用钱买衣服,要不要让她们在做慈善事业时有钱可捐……有些妻子会有“年终奖金”,这是许多位高权重的男性让家中妻子乖乖听话的手段。
《我是个妈妈,我需要铂金包》在美国出版后颇受争议。有媒体指出书中存在虚构成分,还有很多读者认为书中充满了令人不快的元素:拜金、物欲、男尊女卑、等级分明……然而,
从本质上来说,富人的生活模式跟丛林里的黑猩猩没有多大差别。
其实,作者在2015年曾为《纽约时报》撰文《可怜的富家小妇人》,当时她就写道:
在美国这样一个女性大学成绩超越男性、女性劳动占比提升、追求同工同酬的国家,你发现最上层、最精英的女性甘于成为一潭“非常有钱”的死水,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
富有、有权势的男人可能会大谈合作关系,但他们的婚姻中却缺少真正的经济平等,女人仍然依赖他们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丈夫可能会随时忽略对妻子的任何口头承诺。他可能给你经济补贴,也可能不给。能从丈夫那里拿钱花,感觉的确不错,但是这不能让你买到通过自我劳动实现的权利。
宇宙主宰者的妻子很像情人,她们在依赖别人的同时,也被剥夺了权利。
内容综合自网络
编辑: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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