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起30年前的学术书苑,虞万里就像在说自家的书房:“那时我在陕西南路上班,没事时候就骑着自行车去学术书苑翻书。”作为汉语大词典编纂处编辑,虞万里能将1978-1980年全国所有文史哲著作的书名背下来,自认为无敌于天下,直到遇到当时学术书苑的老严。每每到了书苑,老严总是坐在书苑唯一的一条柜台后面勾着目录,时不时拿着一叠《社科新书》《科技新书目》《上海新书目》跑过来,指着其中一行,言辞恳切地问:“万里,这本书怎么样?”
老严不耻下问是出了名的,自己不是专家没关系,请教专家就是,一来二去也就成了半个专家。每年北京图书订货会上,全国各地地方版的图书目录雪片般地洒过来,老严把目录塞进麻袋,拖回宾馆,三个通宵,勾勾选选。
开门做生意,总要有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如何定义“学术专著”的范畴?这涉及学术书苑的定位问题,也是在学者的帮助下慢慢厘清的。当时,考虑到经济指标的问题,书苑也进了一批大专、大学的教材,如《中国文学史》《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中国史纲要》等。上海市委党校教授冷鹤鸣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来个两三次,既然是老朋友也就直言不讳了:“学术书苑不要引入统编的高校教材,因为这些教材谈不上是学术专著,还会冲淡书苑的学术气氛,同时占用了资金。”80年代初,全国文科、理科、工科的高校教材加起来有近万种,光是文学史的教材就有近百种,不可深陷其中。况且,学者来学术书苑选书,是为了更高层次的研究工作,教材内容似乎浅了些。老严想想有理,欣然接受了冷教授的建议。
作者:刘迪
编辑:刘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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